“都不准去。”马氏尖叫一声，手把握拳对着甄知夏抖个不断：“你，你，你个畜……。”
宋妈妈领着两个婆子走出堂屋，路过甄知夏的时候，深深看了她一眼。
以往每次钱婆子从甄家走后，张氏都要骂骂咧咧的数落半天，甄知夏事急从权，就学了拿来教唆钱婆子。
人群里又一声惊呼，挡住了马氏的脑袋重重磕在地上的声音，甄知夏离得近，这时候不再疑他，当即扑畴昔朝着马氏大声喊道：“奶，奶你如何了，四叔，大伯娘，快过来，奶晕畴昔了。”
这嗓门喊得，真是唯恐天下稳定，甄知夏绷紧的神经一松，说打盹就送枕头，此人早不来晚不来，恰好这时候来了，倒霉用操纵她都对不起老天爷。
甄知夏道：“里正老是要请的，不然待会儿钱婶子该说我们欺负他们孤儿寡母了。”
张氏转眼就奔到面前，甄知夏矫捷的往前踢了一脚，状似不经意却稳稳的踢到张氏的膝盖上，她又一个侧步往钱婆子身子后躲去，嘴里一边求着饶：“二伯娘你别打我，不是二伯娘你说的，咱香菊姐从小矜贵，吃不得苦，得谋了好人家嫁畴昔，当不成少奶奶也不能到那种穷的叮当响，上有地痞的孀妇娘，上面儿子又不争气的恶棍货的家里头去。”
宋妈妈正专注的盯着甄知夏。
有村人靠近了小声问她：“三丫头，你家又咋啦，作孽啊，怎的没个消停呢。”
她揉了揉胸口，站在甄家的堂屋里大喝一声：“张桂花，你个丧尽天良的东西，当初要不是我当家的救了你男人，你男人早死了，你也就是败落孀妇了，你男人当初承诺咱啥，啊？你家闺女说定了是要嫁给我家二狗子的，我一次次上门，你一次次推委，你想混赖掉，另攀高枝儿，没门儿。咱孤儿寡母的，不是这么好欺负的。我特地上门和你筹议这事儿，你还脱手打我，我明天和你没完。”
门外亮堂的日光照进屋里，马氏和张氏脸上的狰狞未消。
“香菊姐，你还愣着干吗，二伯娘将近被人打死了，你还不把里正叫过来。我去请大夫。”
钱婆子家是村里垫底的穷户，钱婆子男人死了后，家里卖的只剩下一亩多地，尽力耕耘也只够娘俩喝稀的，恰好钱婆子的儿子又竟日游手好闲，那地是越种越荒。因而钱婆子就把剩下的几钱银子买了头猪崽子，养在家里头，指着把猪养肥了，到了年底能赚上五六两银子，以是服侍猪比服侍人还操心，家里就两件土坯房，有一间倒是给了那头猪，娘俩至今仍然挤在另一间屋里，为了这事儿，村里人没少笑话他们。
甄香菊俄然被点名，吓的直往角落里躲，反而是甄小三和甄小四两个小子，扑过来撕咬钱婆子：“你个好人，放开我娘。”
这两人又都有些矮矮胖胖的，体型相称，张氏也没赚到半分好处，后退两步才稳住身形，痛的捂住脑袋唉唉叫喊起来。
宋妈妈黑着脸：“都愣着干甚么，还不快把这满嘴胡说的丫头的嘴给堵了。”
马氏心窝子火辣辣的发疼，她抱了地上的空匣子，跌跌撞撞跟出来，没有去追宋妈妈，也不管兀自扯着对方不放手的钱婆子和张氏，那眼神嗖的盯住甄知夏，刀子似的刮在她身上，大热天的让人后背一凉。
甄知夏笑道：“钱婶子你明天来的不巧，咱奶是和亲家说话呢，你不晓得吧，这位客人是我香菊姐将来的婆婆呢。”
甄知夏游移了一会儿，刚要张口，马氏就肝火冲冲的走出来，她直直驰驱到钱婆子面前，怀里抱着木匣子不舍的放下，世人面前她也不肯亲身脱手，便指着佟家的两个粗使婆子道：“你们眼看着我媳妇儿遭人打啊，还不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