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知夏屏息半晌才开口,怕语气有异迁怒旁人:“这是人吃剩下的。”
甄知夏嘴里还含着把瓷羹,就迫不及待的转头去看,见来人一身新奇出炉的淡青色生员服,头戴皂色儒巾,正站在自家麻辣粉摊的雨棚下,微微垂下头,白净的面庞还是那么清秀,清澈的眼眉正满含着笑意瞧着本身。
“唔,不介怀。”
甄知夏一时无语,这一碗是加了料的,那乞丐若也是和张氏似得叫骂起来,那可如何是好。
那乞丐巴巴的看着她:“女人不幸不幸吧,我好久没吃到啥子像样的东西了。”
“是么?”裴东南做出惊奇状:“我只在辰时喝了一碗薄粥,太饿了,没重视到这是你的,你不介怀吧?”
“二伯娘。”甄知夏喝一声打断她:“我敬你一句才叫你一声二伯娘,可不要觉得我健忘了你做的功德儿,是谁偷偷撬了咱屋子的锁,偷我姐姐的私房钱,是谁在我爹落葬没几天,就带着两个弟弟过来打秋风,又是谁撺掇我奶卖孙女换钱?白吃我家的麻辣粉又反过来坏我家的谋生,你意欲何为?”
“啊呸,这是啥玩意儿啊,你们这麻辣粉也是给人吃的?”张氏“哈哈”的大声呵着气,粗瓷大碗被她哐当一声重重放在桌上,撒出来半碗汤水。边上一桌的一个年青媳妇儿满脸嫌弃的往中间挪了挪,因为张氏止不住的流眼泪和鼻涕,狼狈不堪的几近可算是涕泗滂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