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日的郊野,仿佛格外热烈。陌上行人如织,香车宝马,络绎不断。但是,那些车马人流都是向着一个方向堆积而去,那就是渝水河边。
红藕的玉脸刷地红了,但,面对如许纯真天真的人,她实在是发不出火来,一扭身进了里屋。
“傻丫头,这是上好的女儿红,是嫁女儿的酒。多年前就埋下了,这酒本应你归宁那日喝的,可惜宁王那日没来。本日,爹爹必然要和宁王一醉方休。”白露脸上喜气洋洋。
“那你来医馆做甚么?”流霜没好气地甩开他的手。
百里冰对劲地拂了拂袖袖,向流霜道了声再见,便萧洒地拜别。衣衫在风里飘零着,衣角的花朵儿栩栩如生。
“霜儿,你可知这是甚么酒?”爹爹将酒坛推到流霜面前,问道。
“啊?”百里冰仰着脸,一双亮晶晶黑漆漆的双眸朴重勾勾盯着流霜清丽的面庞,听到流霜问话,忍不住“啊”了一声。半晌回过神来,才发觉流霜神采极是凝重。
或者是她太敏感了,底子就没有事的,有些人的脉象本就有些奇特的。这个百里冰,看模样也没有那边不舒畅的。
“霜儿,嫁到皇家,大要看去,虽是风景无穷,实在内里倒是有很多说不出的痛苦的。出嫁从夫,凡事要多忍忍,不要太固执了。”白夫人悠悠规劝道。
恰好百里冰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被流霜一瞪,便笑眯眯地说道:“我没感觉那里不舒畅啊!”
登高了望,马车垂垂行远,终究再也看不到了,六合间唯余芳草萋萋。流霜心中一片空落落的。她最亲最爱的爹娘,终究阔别了她,但是,她却不能跟随而去。若还是未嫁之身,那该多好啊,她便能够陪在爹娘身边了。现在,却只余她一人在这茫茫都城求生。今后,是苦、是累、是喜、是忧,只要她本身一人接受了。
“爹爹,用罢饭,您和娘便要远行了。本日,可不准多喝的。”流霜娇嗔地说道,心中却酸楚的很。
“爹,娘,我们先吃吧,不要等了,王爷他不在府内,或许收不到我的信。”流霜盈盈含笑道,她不知本身的笑容是多么牵强。
流霜晓得,这模样是十之八九来不了了。百里寒,你就如此狠心么,连二老这最后的一点心愿也不肯满足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