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藕熬药返来,流霜嘱托她将药碗放在少年榻前,然后便和红藕背着药篓下山而去。
蓦地,少年的脸变成百里寒俊美刻毒的脸,他冰冷无情的话音在耳边响起:“终其平生,本王都不会爱上你。本王更不会碰你,你只是一个安排。即使是父皇赐婚,如果本王寻到心仪的那位女子,这王妃的位子,还是她的……”
在疼痛的折磨下,流霜有些分不清实际和回想。她几近觉得这些回想是正在产生的实际。已经畴昔那么久了,不是早就健忘了吗?为何还会回想起来,这么清楚,就像产生在昨日普通。
流霜用布条将伤口缚住,轻声说道:“我这点小伤不碍事的,不消敷药。先为这位公子上药吧。”方才只顾着为他解毒了,还未曾为他措置伤口。这点药,能够还不敷少年用呢。
知他已无性命之忧,她能够放心拜别。
知他是权贵,她不予交友。
“留个伤疤算甚么!恰好是个暗号呢!”流霜笑了笑。
何况,值得被那么多人追杀,他毫不是平常之人了。只是身为皇子,怎会孤身一人到这山野之地,流霜悄悄感喟,为少年盖好锦被,探了探少年脉搏,沉稳而有节拍,知他已无性命之忧。身上剧毒已解,外伤对少年而言,不敷为惧。
“嗯。”有气有力的答复从流霜惨白的唇间逸出,“我浑身有力,让我安息一会!”
是他错,又不是她错,为何要这么刻毒无情地对她。只因一招错,满盘皆是输,与他是如此,与她,又何尝不是呢?
红藕活力地说道:“蜜斯,你就只顾着别人,不消药,伤口会留疤的。”
金疮药公然不敷,少年胸口还剩有一处弯月形的伤口,较浅,没有敷药。玩皮性起,流霜心想,算是奖惩他方才那样对待她,也为他留一个暗号吧。
“好点了吗?”红藕问道,用手帕擦去了流霜额上的盗汗和脸颊上的泪水。
药碗已经打碎了,流霜叮咛红藕再去为少年熬药,本身动手为少年敷药,包扎伤口。
寒毒发作的疼痛耗尽了流霜的体力和心力,这一觉流霜睡得很死,很沉,连个梦也没有。一觉醒来,天气已经亮了,淡淡的曙光透过窗棂射入屋内,映得室内一片朦昏黄胧的亮光。案上红烛早已燃烧,流了一碟子的烛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