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氏此时那里还顾得上奉迎主子,满内心只想着快些归去找丈夫讨个主张,连辞职的话都顾不上说,快步走了。宋缜见状悄悄一笑,道:“阿九也学坏了!”
宁熹收回目光,看向候在中间的仆妇,道:“这类的是甚么苗儿?”
宁熹虽是女眷,但宋缜在旁,也谈不上不当,便指了指地上的苗苗,道:“这类的是甚么?”
那男人微微垂着头,不敢看宁熹,听宁熹问话,便答道:“传闻是外洋来的粮食,名儿叫做玉米的。”
“……”宋缜扯扯嘴角,那里还不明白王大是仗着他们不懂耕稼,拿麦子的话乱来他们的,不过,“为甚么不种麦子,倒都种了这,嗯,玉米?”
至于朝廷发下种子来让人种的事,宋缜倒是晓得一二,那种子原是从外洋来的,传闻能做粮食,朝廷便发了下来推行莳植,因不知能种出甚么样来,还一并给了补助。当然,宋缜也晓得一些后续的事,客岁没甚么灾害,本年也并不缺粮种,相对于朝廷并未几的一点补助,庄稼人还是更在乎稳妥些,以是对于朝廷的推行,并没有多少人买账。
那仆妇不是别人,恰是王大的儿媳妇,沾着王大的脸面也做了个管事媳妇,原不是理着庄子里莳植的,但王大想叫儿媳妇在主子面前露露脸,特地安排了过来。于氏虽是庄子上的仆妇,但她父母也都是庄上的管事,也不叫她做事,嫁了王大儿子就直接做了管事媳妇,虽长在庄上,可地步里的庄稼蔬菜却不认得几样,还是婆婆让人教了她,归正主子也不懂,随便乱来几句也就是了。
宁熹瞧见远处有人繁忙着做活,叫随行的小厮喊一个过来,未几时便领了一名中年男人走来。
那男人如蒙大赦的去了,宋缜低头望着田里的玉米苗,微微皱起眉头,道:“这玉米也不知能拿来做甚么?”现在将苗苗铲掉类别的固然算来更稳妥些,却不是他宋缜的风格,于他来讲,便是废料也得榨出点油来。
宋缜下认识的点点头,感觉宁熹那一句古语不知从那里学来的,说得真是太有事理了,但是,总感觉那里不太对。
这话便是宋缜这个没管过田庄的人都听出题目来了,一个庄子来讲,种子是大事,虽说庄子大了用的多,呈现些残次的也并不奇特,可如果完整长不出来就有题目了,更何况那回事的仆妇还指着这苗儿奉告他们是麦苗,这是希冀就这么乱来畴昔?
“麦子?”宁熹似笑非笑的看了于氏一眼,又看看面前的苗苗,向宋缜道:“夫君,我本不想做这个恶人,可现在看来,再不收网,这养肥的鱼儿就要破网而走了!”
宋缜点点头,有些猎奇道:“这不是麦子,那是甚么?”
宁熹撇撇嘴,道:“我那里学坏了,我就想看看,这王大的胆量有多大,如果单有些贪婪,凭着母亲的脸面,他们逃了也就逃了。”
于氏脸都白了,她固然见过麦子,瞧着田里种的不如何像之前见过的麦子,可也没有思疑,只道是公公本年为了省钱,将种子种的稀少了。于氏是王家媳妇,公婆的心机她多少是晓得一些的,公公这些年贪墨很多,算着本年主子爷要娶妻了,说不得对庄子的事也不会像畴前一样睁只眼闭只眼了,本来就打算着过些时候就寻个机遇求了主子赎身,拿着这些年的积储也能买些地步度日。
那男人是庄子里的长工,听宋缜问话,便道:“原是种了麦子,不知是甚么原因,没能长出来,开春后管事说地步荒着可惜,刚好官府推行这玉米,说是高产且可做粮食,便领了返来种。”
原是宁熹道小苗绿油油的瞧着喜人,现在这小苗儿瞧着也没甚么不对,如何就不欢畅了?宋缜有些不解,道:“如何了?阿九不是想瞧瞧青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