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毛白了他一眼，抢过卷烟：“苏北宁啊侬，洋泾浜上海闲话少方才。去去去，阁楼高头去，看侬只头啊。”（苏北人啊你，不正宗的上海话少讲，去去去，阁楼上去，看你个头啊。）
五六米进深就顶到头的处所，坐满了等位子的人，大多在埋头打游戏。横七竖八拉出来的三四个白炽灯胆把墙角逼仄的角落里也照得明晃晃的，风一吹，人的影子和电线的影子，在落满油腻的红砖墙上荡啊荡。石板地上散落着烟头和瓜子壳，另有几个弱不由风的一次性塑料杯要滚不滚地原地转圈。
***
唐方面前多出两只盘子，一边是方少朴剥的，一边是周道宁剥的。两堆虾肉晶莹剔透。
唐方探身把手里的两只大钳子递给他。
唐方见人家后厨有两个高大细弱的小工抬着桶走了出来，从速一把拉起他：“关你甚么事，又不是给你吃的。”
第一盆冰镇小龙虾上桌，钟晓峰正用筷子谙练地翻开第三瓶啤酒，博得一片喝彩和掌声。
唐方微浅笑：“费事钳住你的嘴。要么你下楼去天井里本身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