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看着诸位的这般作态,一个个都不像是大宋的官儿,倒像是女真人的主子呢!夷夏之别呢?华夷大防呢?真不知你们的一肚子圣贤书是不是都读到了狗肚子里?!”
独一让郭京感到大跌眼镜的是,在今后成为卖国奸臣典范的秦桧,在此时倒是一名标准的主战派“愤青”嘴脸――现在正担负御史中丞的秦桧秦大人,此时仿佛乃是主战派的青年生力军,在朝堂上几近是独战群儒,慷慨激昂地跟一群主和派老臣狠恶辩论,几次把口水都喷到了敌手的脸上……
“……就贫道所知,这古往今来的和约有两种,一种是至心不想兵戈,只要能捞到充足的好处,就筹办罢兵返国;一种是则是兵不厌诈的假媾和,用心提出刻薄要求,超出了最起码的底线,并且随时筹办毁约。是以,金军的这类媾和向来都是虚的,实则是为了一步步地耗损我朝的气力,减少百姓的抗金意志。待到我朝官兵离心、斗志尽丧之时,金军就会在最后策动俄然攻击,把我们都好似杀猪似的一刀砍了!
与此同时,城外方才被盛暑折腾得够呛的金军,已经堕入了又一轮更可骇的灾害当中。
究竟上,贫道方才掐算天机,恰有一条最新谍报好教诸位得知,金军比来一面调派使节入城,向朝廷讹诈粮秣财贿,一面又从洛阳、郑州调集完颜娄室、完颜活女所部,另有河北、河东的一些小股金兵,一口气纠集了女真倾国之兵,近二十万众,尽数进逼于汴梁城下,只待诸军会合,就要大肆破城。而我大宋在关西凑出的救兵,还远在长安,连潼关都不敢出……这等一边倒的绝望局面,金人又如何肯至心媾和?”
或许,即便在主战派臣子的眼中,割地赔款的城下之盟,确切是非常屈辱;交纳给金军的大笔财贿,确切是令人肉疼,但如果凭着如许的代价,能够临时摆平一场亡国危急,仿佛也还算是勉强值得?
以是,何粟他们这些人的战役主张,实在也不是那么果断。
然后,没等那些吃惊的士大夫们跳脚痛骂,他就自顾自地大声说了下去:
郭京语气刻薄地说着,最后大喝道,“……尔等倘若还当本身是男人,就该拿出点骨气来!”
仿佛女真人也向来没给你们半点好处吧!为甚么一心要做自带干粮的女真特工呢?
现在换成向金人交庇护费,从明智和感情上来讲,他们这些士大夫也不是完整不能接管。
更何况,眼下京畿动乱,各地暴民四起,无数处所豪强假借抗金之名招兵买马、图谋不轨,而朝廷经制之军倒是丧失殆尽。在这类局面之下,尔等却要持续放纵武夫坐大,还配当士大夫吗?”
至此,郭京对这帮家伙的节操和本质完整绝望了――就算是吃里扒外,也不要做得这么较着好不好?
唉,宋朝是士大夫的乐土,大宋朝廷养士百年,可绝大多数的士人除了泡妞、作诗、贪污以外,甚么利国利民的事情都没有做。北宋和南宋灭亡之时,享用国度优宠遇遇的文人,更多的是添乱和叛变,而不是忠勇就义,像文天祥如许的人,实在是凤毛麟角。南宋覆亡之时,崖山浮尸十万,更多的是普通军民,而不是文人士大夫――那些文人士大夫大半都去做元朝的官了,连文天祥的弟弟都不例外!
――这帮宋朝的士大夫啊,真是既脆弱得令人发笑,而又无耻得令人哀思。
看到郭京屁股底下的云彩宝座,刚才还在号令着“斩杀妖道”的士大夫们,顿时不由得打了个颤抖。
很明显,如许的和约底子不能承诺,一承诺下来,就完整玩完了。金人会在构和中不竭加码,用朝廷赔付的金银财帛犒赏兵士、鼓励士气,同时把我们的最后一点斗志消逝,将汴梁的最后一丝油水榨干,然后猛地翻脸,在某些内奸的共同下一举破城,从而完整灭亡我大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