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才低头看本身,又一撩披发,道:“已经烛落泪时民泪落,歌声高处怨声高,我等贤人后辈另有甚么脸面换衣束发!”说罢推开小厮大袖长发飘飘大步向外而去。
林秀才打断他,道:“他最后念的甚么诗?”
厅门内廖承皱眉:“甚么?”
李光远怔怔:“他如何也.....”
林秀才将这句话默念一刻,道:“那群孩子到底做甚么?”
柳老太爷哈的一声道:“那此次能看他们如何求人了,.以往摆的一副狷介模样...特别那裴家,不借介园,一副风骨模样。”
林秀才咿了声,道:“蠢材你竟能说出这等妙言?”
围观者们忽的响起了最早看到的那句话,视我长安人报酬嫌犯...要我长安大家不得安,神情变的有些悲戚...但有一个围观者听到这句话后神采蓦地煞白,不是被这句话吓的,而是被说话的人吓的。
小厮眉飞色舞的将事情的颠末讲了,林秀才听的时而惊奇时而沉默。
林秀才接过,道:“少年侠气,交结五都雄。肝胆洞,毛发耸。立谈中,死生同.一诺令媛重...”念叨这里俄然无声。
“金樽美酒千人血,玉盘好菜万姓膏。烛落泪时民泪落,歌声高处怨声高。牛羊付与豺狼牧,负尽皇恩为尔曹。”他念叨,念罢哼了声,“狗屁不通...这是那薛青作的?”
廖承扬手给了他一耳光,怒声道:“我问的是这个吗?”说罢一甩袖,“去,不管是谁,来多少就给我抓多少。”
小厮竖着耳朵等了好久没闻声再说话,昂首瞥见林秀才眼里仿佛有泪闪闪....如何就哭了?
“这些秀才...如何也凑热烈了?”有人脱口道。
窗户咔吱响了一声,开了一道缝。
老爷疯了....小厮呆呆看着想道,如何就疯了?先前还好好的...小厮低头看到地上扔着的纸,便捡起来...因为这首诗吗?
“最后薛青大声念着一首少年甚么的诗席地而坐,门生们也都坐下来请廖大人抓人...然后就都被抓了。”小厮意犹未尽的说道,“....不晓得如何样,归正来岁的县试他们必定是插手不了了...”
小厮吓了一跳道:“老爷你不能...”
......
内里悄悄无声。
不对啊,以往听到这动静少爷早就说话了,不会吧...小厮内心冒出一个不详的动机,矮下身子扒开窗户向内看去...这是用来禁足的书房,只要一间,一眼就能看全,此时室内空荡荡鬼影子都没有。
“读书畏权贵品德虚行,为官不爱民衣冠悍贼。”少年人声音锋利高亢的喊道,“抓我一个,抓长安城千万个...”
“他们说也要去读书。”来人道。
秀才们跟门生们又不一样,特别是林闻这些丰年纪有身份有家有业且在一个家属里当家做主的秀才...那这就不是门生孩子们肇事了。
小厮哦了声忙从怀里又拿出一张纸,道:“也写着呢..昨晚扔的满城都是...”
廖承煞白着脸,一把推开劝止的李知府,指着前面坐着的衣衫整齐的少年人,以及披头披发哭丧的年纪不等的人,尖声道:“咱家不管你们是秀才还是进士,哪怕是大人老爷,咱家也敢拿的。”
正说着话,有人疾步出去。
“少..爷..少爷不见了。”小厮大喊一声,“少爷去那里了?”
小厮嘻嘻一笑道:“这不是蠢材小的说的,这是那群门生们说的...公然跟老爷一样都是贤人后辈。”
柳老太爷站在院子里打了一套五禽戏,头上汗蒸蒸,面色红润,接过婢女递来的毛巾擦脸,一面道:“裴家的凤凰也去了?我看他是疯了...想博申明也不是这么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