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庞的肌肉缓缓抽动,额头青筋一条条凸起,俄然........他猛的把身前的大案掀翻。
文武百官默契的排好步队,在缓缓敞开的宫门里,顺次进入。
袁雄俄然冲动起来,大声道:“淮王乃陛下胞弟,是大奉亲王,此事关乎皇室颜面,关乎陛下颜面,岂可等闲下定论。”
文官们内心怒骂。
“山海关战役后,淮王受命北上,为朕戍守边关,十多年来,回京次数寥寥。淮王确切犯了大错,可毕竟已经伏法,众卿连他身后名都不放过吗?”
这时,王首辅随之出列,恭声道:
紧接着,殿内响起老天子撕心裂肺的吼怒:
历王豁然变色,抬起手指,颤巍巍的指着魏渊,厉声道:“魏渊,你敢威胁本王,你想造反吗!”
这时,一名垂老迈矣的白叟,拄着拐杖,颤巍巍的出列。
众所周知,给事中是职业喷子,是朝堂中的疯狗,逮谁咬谁。同时,他们也是朝堂斗争的开团手。
王首辅淡淡道:“谏言何时成了威胁?”
历王淡淡道:“后代后辈只认野史,谁管他一个书院的别史如何说?”
想到这里,他看了一眼勋贵步队里的曹国公。
短短一刻钟里,元景帝、魏渊、王首辅朝堂三巨擘,已经完成了一次比武。
元景帝一手打造的均衡,现在成了他本身最大的桎梏。
堂内微微骚动。
很多人无声对视,内心一凛。
..........
元景帝深深看着他,面无神采。
“哼,这个宦官,本该在宫中为奴为婢,若非陛下慧眼识珠,给你机遇,你有本日的风景?”
“陛下,袁都御史说的有理.........”
“淮王当年手持镇国剑,为帝国殛毙仇敌,保卫国土,如果没有他在山海关战役中悍不畏死,何来大奉现在的昌隆?尔等都该承他情的。
元景帝小赚,打压住了群臣气势,震慑了诸公。王首辅和魏渊也不亏,因为话题又被带回了淮王屠城案里。
“你,你们.......”
历王自幼读书,虽有亲王身份,但一向以读书人自居,他比浅显的勋贵武将,更在乎“名看重史”四个字。
如果元景帝说这番话,诸公们高兴死了,一个个尸谏给你看。踩着天子立名,是天下读书民气目中最爽的事。
他这话是说给元景帝听的,奉告这个既要修道,又爱名声的侄儿,别受了魏渊的威胁。
这还真是云鹿书院读书人会做出来的事,那些走儒家体系的读书人,做事放肆傲慢,目中无人,但.......好解气!
像是在回应元景帝似的,立即就有一人出列,大声道:“陛下,臣也有事启奏。”
老寺人看了一眼元景帝,朗声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元景帝暴喝道:“混账东西,你这几日在京中上蹿下跳,诽谤皇室,诽谤亲王,朕念你这些年勤勤奋恳,没有功绩也有苦劳,一向忍你到现在。
郑布政使大声道:“陛下,功过不相抵。淮王这些年有功,是究竟,可朝廷已经论功行赏,百姓对他恋慕有加。现在他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天然也该严惩。不然,便是陛下秉公枉法。”
“淮王犯了大错,死不足辜,但只要本王还在一天,就不答应尔等污了我皇室的名声。”
午门外,一盏盏石灯里,蜡烛摇摆着橘色的火光,与两列禁军手持的火把交相辉映。
元景帝见历王不再说话,便知这一招已经被“仇敌”化解,但是无妨,接下来的出招,才是他奠定胜局的关头。
“唉,历王三思啊。”
众官员循名誉去,是礼部都给事中姚临。
群臣们高涨的气势为之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