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贤不由暗自感慨,真是人和人不能比啊,人家不到二十岁就是国公爷,本身眼看也二十了,还无品也无级呢。
百姓们用蟋蟀换来的钱,常常比一年辛苦劳作的收成还高,天然心对劲足,对那些估客戴德戴德,殊不知人家转手卖到都城、苏杭,便是十倍十几倍的利润,如果极品货品,赢利成千上万倍也不希奇。
马车停稳,便见几个华服青年迎出来,朝从车高低来的朱瞻基笑道:“盼星星、盼玉轮,终究把殿下盼来了!”“是啊,明天终究能一睹红袍大将军的风采了!”
此时大厅里人头攒动,几近每张桌边都围满了人,不过正中的那张铺着黄绸的桌子边,却空空如也。几人奉告朱瞻基,这张桌的擂主,便是赵王殿下的金翅王,已经连赢了一十八场。京师表里很多不信邪的妙手,都无一幸免败下阵来,现在已无人敢来应战了。
按说定国公找来报仇的蟋蟀,必定是极强的,但朱高燧却敢在和朱瞻基大战之前,又承诺他的应战,明显对金翅王有实足的信心。
“我就是来随便看看,”朱瞻基说到一半,觉着有点软,便嘴硬道:“顺道来跟三叔约个日子!”
“三叔。”朱瞻基拱拱拳。
“那当然。”朱瞻基道:“不富不贵你也进不去。”说着话,他的马车径直驶入府中。等在外头的那些轿夫车夫纷繁侧目,小声探听着,这又是哪位朱紫……光有钱,是进不去赵王的府里的。
朱瞻基的脸臊得发烫,得亏皮黑看不出来。
等从外埠运来都城的蟋蟀熟谙了环境,养足了精力,玩家们的狂欢便开端了。特别是堆积了天下最多富人、最多闲人、最多赌徒的京师城,每到八玄月份,更是赌门大开,满城如狂。大街冷巷里,同时有上千家促织斗场,在停止着狠恶的厮杀。
“我就是不信邪的之一,觉着自家本年的紫袍元帅,也是百战百胜的妙手。就和赵王来了一场赌战,商定谁输了,就关掉自家的斗场。成果才一了局,紫袍元帅就被咬成了光杆……”朱勇一脸悲伤道:“我现在是每天在这住着,就盼着有人给我报仇了。”他是真悲伤啊,开一季斗场,光靠坐庄抽水,少说也有三五万两银子,充足他国公府的平常开消了。
那被叫表哥的,是定国公徐景昌,他爹是徐皇后的弟弟徐增寿。当年徐增寿一向为朱棣通风报信,金陵城破之日被建文帝手刃于金殿之上,朱棣进城以后抚尸大恸,追封为世袭罔替定国公,由其宗子徐景昌秉承。这位定国公爷,年纪悄悄就到了异姓在大明朝的顶点,还能有啥寻求?就是变着体例玩呗。
王贤和朱瞻基要去的,恰是赵王位于都城西隅清冷山下的清冷别业,当然在这时节,这别业又唤作另一个名字――秋魁斗场!
王贤强笑道:“幸亏我文不成武不就。”
他的府上之前也有场子,但跟朱勇一样,被朱高燧的金翅王干掉关张,但他不平气啊,到处寻觅能报仇的蟋蟀,此次花了一万两白银的天价,从山东买来一只虫王,便兴冲冲来找朱高燧报仇。
“那就后天吧,后天申时!”朱瞻基道。
“如何会!”朱瞻基忙粉饰的放声大笑道:“我必定是赢家……”
这些混蛋嘴上说得好听,手上却用了狠劲儿,饶是王贤每日打熬筋骨,还是痛得他暗吸寒气,却仍强撑着面带浅笑。
“如何?”朱高燧萧洒的翻开折扇,轻摇着挪揄道:“豪情贤侄是来刺探军情的?”
“这位是?”看着跟在他身边的王贤,世人笑问道。
几个青年一愕,旋即恍然道:“也对,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吓,本来你就是王贤,”不过朱能等人对他也是兴趣勃勃,用力拍着他的肩膀道:“姚少师的高足,真是大名如雷贯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