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兄弟,客气甚么。”王贤悄悄心惊,想不到局势已经到了太孙不能抽身的境地。面上却不动声色道:“我们快入城吧。”
灵霄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类气象,欢愉的像离开樊笼的小鸟,催动着胯下不利的军马,在黄土塬上上高低下,还唱起了新学的山西民谣:
“是是,大人快请上车,下官在衙门里略备薄酒,给大人拂尘洗尘。”在一旁惶惑然站着的周知县,忙点头哈腰道:“还请大人大人不记小人过,给下官一个改正的机遇。”
不过当他们的人马呈现在县城下时,前来驱逐的除了周知县,竟然另有许怀庆和薛桓等人,几人一看到王贤,便策马奔驰过来近前,翻身跪倒在地,冲动的朝王贤施礼道:“智囊!”
“一百多个。”周知县忙答道。
“那另有假?”王贤展颜一笑道:“快进城吧,这么多人看着,你这个父母官成何体统?”
见王贤有些不快,周知县忙屏息静候,大气都不敢喘,直到王贤又开口问道:“白莲教徒已经投降大明好几个月了,不晓得安设的环境如何,贵县有没有分到名额?”
“不管。”周知县道:“乃至是礼送,只要能让山西一地的白莲教徒越来越少,如何都没题目。”
进城后王贤等人也不住驿馆,便在周知县的死力聘请下,直接住进了高平县衙。简朴盥洗以后,王贤出到外间,周知县忙起家相迎,仍有些局促道:“大人……”
当初王贤正月里雪夜下广灵,以戋戋一万人马,礼服了坐拥天险的白莲教数万雄师、几十万教众,一时候威震天下,大名传遍四海,也获得了天子的喜爱,一举成为能够制衡纪纲的首要角色。
“下官也算是旁观者清,既然大人不弃垂询,下官也必须大胆直言了。”周知县道:“这真是个一拍脑袋便定下来的体例。”
周知县顿时老脸通红,讪讪道:“大人莫怪,前次实在是情非得已。”
“盈之此主要热忱很多啊。”王贤还是忍不住挪揄一句。
“哈哈,我没怪你,当时你那样做,也是人之常情嘛。”王贤适可而止的笑笑道:“不过有一点我很奇特,这都半年畴昔了,贵县如何还在戒严?”
荞麦子着花,顶顶上白。
但让王贤更无语的是,灵霄妹子会朝他嚷嚷道:“小贤子,他们欺负我!”让他在部属面前一点面子都挂不住……
“……”王贤的眉头蹙得更紧了,太孙光制止山西的白莲教徒堆积了,却把那些造反的种子往外省逼,这不是以邻为壑么?是哪个二百五给太孙出的主张?
“三十三棵荞麦,九下九道棱。
“是是是,大人请!”周知县也感受出王贤说得是实话,顿时满身骨头只剩二两轻。大明建国才四十余年,且又颠末一场靖难,武官的职位还远高于文官,何况王贤这个从四品、掌诏狱的实权高官,周知县竟能和他论上同亲,当然要好生凑趣了。哪还管老百姓如何看?屁颠屁颠的恭请王贤入城。
听王贤说出‘同亲’二字,周知县剩下的二两骨头也不翼而飞了,忙用力点头道:“是是是,大人有甚么要问的,下官必定知无不言、言无阿谁……不尽。”
“这是你的意义,还是太孙的意义?”王贤眉头轻皱道。
见王贤不说话,周知县还觉得他真活力了,两腿一软就要给他跪下。幸亏王贤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托住道:“周大人这是干甚么?我们昔日无怨、平日无仇,我干吗要见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