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得换个别例了。’李司户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第四个是药铺,常常开在医学隔壁,医官尽管诊病开方,病患无妨就近抓药。传闻医官每开一张方剂,都是有抽头的,吴大夫免了王贤的诊金,实在一点没少赚。加上衙门里隔三差五的打板子、拶指头、上夹棒,伤筋折骨、皮绽肉烂司空见惯,是以跌打毁伤药卖的极好。药铺的仆人陆员外,也成了县里数一数二的富户。
“唉,如果能生,不早生了……”王贵闻言绝望道:“结婚两年了,她就怀上过一次,还小产了……”
衙前自古好景观,除了铺房、医学、阴阳学这些官方机构外,另有四大寄生财产……第一个是旅店。县城外的人,来县里打官司,多数来这里投宿,被告便利及时递状子,作证人的便利随时被传唤,在逃被告或在监犯人的家眷,也图个就近活动听情,刺探动静的便当。
“除非有甚么能够让她松口的来由。”王贤笑道:“老娘不是说么,在里子面前,面子算个屁……”
“那不过是气话。你嫂子人挺好的……”王贵垂首道:“她当闺女的时候,哪吃过那种苦,跟咱家也捱了一年多,最后才受不了的。”说着小声道:“一日伉俪百日恩,再说她已经认错了……”
“孙子呗……”王贵道:“瞥见人家的小孙子,她恨不得抢回野生着。”
“我都被老娘耍成猴子了,”王贤苦笑喝口茶水道:“你觉着我能有啥重视?”
“唉……”张典吏叹口气,不再说甚么。
除了这四大旺铺以外,另有些钱庄、米行、典当、果铺等其他买卖,都是与衙门催征粮赋、课罚敲剥等停业,存在千丝万缕的联络。
“有那么多现成的,还在等列队呢,我为何要用他?”李晟哼一声道。
但一番繁忙下来,他发明对方是个熟行,把账做得很平……
“嗯。”王贤点头道:“这个忙,我得帮,谁让当初因为我呢。”
“你透过口风么?”菜上来了,王贤接过盘子,一边摆一边问道。
用了一个下午的时候,王贤统计了一年的账目数字,看着纸上的十个统计数,是那样的均匀,他笑了……再看一眼账目标卖力人一栏里,鲜明是当时还担负典吏的李晟,他的笑容更盛了。
“还笑,查对出来了么?”吴小瘦子呈现在他身边,见他纸上只要九个数字,顿时焦急道:“大人待会儿要看了。”
接下来三天,王贤仍然每天年错,每天挨骂,听得这群词讼吏都忍不下心了……唉,这小伙子实在真挺不错的,人勤勤奋恳,对前辈都很尊敬,每天打水倒茶,从不懒惰,跟传闻一点都不一样,如何就落在李大人手里了呢?
“……”王贵苍茫的看着他,半晌方道:“你的意义是,让我给她抱个孙子归去?”
“是,得娘承诺。”王贵一下寂然,然后盼望着王贤道:“你点子多,帮哥哥想想体例。”
“我如何会不承诺?”王贤两手一摊道:“题目是,我承诺没用啊。”
在明初,还没有三脚账、四脚账,记账的体例还是纯真反应现金出入盈亏的单式记账法。这类记账法底子没法反应财务活动的方方面,只是一本现金账罢了。
“我生甚么气?”王贤正色道:“我当时那模样,大嫂受不了也是普通。”
“……”王贤这个汗啊,老娘真有一代女皇的风采,“你觉着呢?”
“那豪情好。”王贤笑道。
“咋帮?”
一众书吏都怜悯的望着他,让一个啥也没学过的新人,统计庞大的账目,还不准出错,这整人也过分了……再说王兴业在衙门里的口碑很好,大师都很服他。国法还讲祸不及妻儿呢,你李晟如何就抓着他儿子不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