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到娘子了?这还得了?”王贤顿时收回落在花船上的目光,大声道:“我们去酒楼里用些酒食?”
平常王贤还会抵赖几句,但明天他态度非常端方,承认弊端、包管改正,让林清儿非常欣喜,搂着他的肩膀撒娇道:“官人,我饿了……”
但更吸惹人的,还是那鳌山灯。鳌山灯是花灯与炊火的奇妙连络。只见一座各色花灯扎成的灯山上,有凤凰有金龙有山妖有鸟兽……现在凤箫声动、玉壶光转,鱼儿在水中摆尾、凤凰金龙在空中回旋,龙口中喷云吐雾,凤凰则满翅烟花。当龙凤飞到灯山最高处,俄然一声巨响花团绽,无数炊火腾空而起,照亮了暗沉的夜空。
“那你如何不出去?”王贤洗洁净脸,换上身洁净的锦袍道。
“别怕,谁熟谙谁啊!”王贤哈哈大笑道。
“明天,”林清儿踮起脚,凑在他耳边羞羞道:“人家想尝尝街边的吃食呢。”
林清儿身材娇小,本来感受四周八方的人群,像丛林一样遮挡着本身,这才敢放胆乱来,现在上了王贤的背,一下高人一头,视野顿时开阔,她却感受没有遮挡一样,仿佛被统统人谛视着。赶快挣扎着要下来:“官人,快放我下来,羞死人了。”
观灯的百姓完整乱套了,有人想去救火,有人想要逃命,顿时乱成一锅粥。丈夫找不到妻儿、仆人寻不到仆人、爷娘看不见儿郎,哭喊声、惨叫声此起彼伏,场面惨不忍睹……
“官人累了……”
“哈哈,娘子,上元节便当放浪形骸。”王贤大笑道:“你没看那些女娘么?”
久别相逢的两口儿,天然有说不完的梯己话,两人相拥回到里院,林清儿亲手服侍王贤洗脸,王贤笑道:“连小茉莉都不在家啊。”
“家里人都出去玩了,玉麝陪了我几天,看她那抓耳挠腮的不幸样,妾身实在不忍心,便放她跟着银铃和灵霄出去玩了。”林清儿苦笑道。
王贤便摸出一串铜钱,挤到人群里,不一会儿出来时,手里捧着五六个食盒,有带着汤汁的海鲜丸子、有馅儿在里头的乳糖圆子,另有金黄色的烤牛肚……把个林清儿馋得直吞口水。见官人戏谑的看着本身,她忙不美意义的用罗帕掩住小口。
“官人不在家,”林清儿羞羞道:“妾身没心机玩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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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是在做梦。”王贤搂住老婆肥胖的肩膀,细心打量着她的小脸,非常心疼道:“清儿,你又清减了。”
“快救火!”城头上的天子惊呆了,他的大臣们却反应过来,大声呼喊着提早预备的水龙队。但是御前街上起码十万人,比肩接踵人头攒动,那些粗笨的水龙底子靠近不了着火的处所。火势却敏捷伸展,大有淹没全部御前街的架式!
连带五凤楼上的天子嫔妃,万众举头张口,呆呆望着这残暴之极的气象,待烟花散尽,人们还未从震惊中醒来,天空仍然红彤彤一片。
“走水了,走水了!”凄厉的喊叫声俄然响起,人们这才茫然循名誉去,却见一座灯山不知何时燃起了熊熊大火。那火势转眼就伸展开来,从一座灯山烧到另一座灯山,又把街边的店铺引燃,火势冲天,将夜空也染成了红色。
仿佛是天上的星星翻转到地上,化作了万灯千盏,闪闪动烁,遍处生辉,触目皆是。在这灯火光辉的不夜天中,人们纵情的耍乐,一蓬蓬五彩的烟花在夜空绽放,地上响起声声箫鼓,数以千计的锣鼓励队,不知从那边冒出来,刺眼便会聚成一条长龙。有踩高跷的、舞龙灯的、划旱船的、耍把戏的、翻跟头的,范围庞大,花腔百出,让比肩接踵的观者目不暇接。不过更受公众欢迎的,还是那些青楼乐坊扎出的花车,上头不但花团锦簇,姹紫嫣红,更有异香芬芳,光彩夺人,仿佛仙子下界的女人们立在上头。女人们或是操琴而歌,或是翩翩起舞,乃至只消站在那边,朝人群暴露甜美的笑容,就足以让观者如痴如醉,人头如潮,跟着花车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