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除下官服,换上青衣角带的丧服,坐着新蒙了白布的肩舆,去了布政司衙门,王贤便见辕门上挂起了蓝色的孝布,官兵也各个素缟,给薨逝的老王妃披麻带孝。
“当然该如何查就如何查。”贺知府正色道:“朝廷的军粮运到山西,却始终没有运出山西,这是究竟,谁也没法狡赖。”顿一下道:“实在我们山西的官员,也从没想过要狡赖,因为军粮迟运,差点害了皇上的雄师,这罪恶之大,让我们这些处所官战战兢兢、痛心疾首,早就盼着来个钦差,查他个明白,还我们个明净了!”说着一脸正气道:“当然,如果最后肯定谁有罪,也毫不要姑息,就算是落到本官头上,上差也尽管直奏就是!”
长久的沉默后,贺知府调剂好表情,笑问道:“上差,昨晚睡得如何?”
偌大的晋王府宫殿,一夜之间便成了一间大灵堂,寺人宫人们哭声一片,王宫中愁云暗澹,令人无不深感哀戚。王贤却有些荒诞的感受,昨日还是歌舞升平,明天就整出这一出,这山西的天,变得也太快了吧。
“那倒不是,就是床太软不风俗,”王贤板着脸道:“我厥后让人把褥子都去了,才睡结壮。”
到了衙门里,见藩台大人也换上了青衣角带的丧服,说不得,三人干抹一阵子眼泪,这才商讨起去处来。因为有老太妃的丧尸要办,张藩台有些心不在焉,草草叮咛贺知府,尽力共同钦差查案,便对王贤道:“下官要去晋王府致祭,钦差不如同去?”
“喔……”王贤不由盗汗直流,本身竟然在晋王妃大丧期间宴饮,这当然是一条罪名!奶奶的,千谨慎,万谨慎,还是被他们给阴上了。幸亏昨晚把持的住,不然一本上去,天子惊闻皇嫂薨去世,本身这个钦差却在大丧期间淫乐,必定要吃不了兜着走。
“晋王太妃薨了?”王贤来之前,天然要体味山西的谍报,晋王太妃谢氏如许的首要人物,还被他列为冲破口呢?之前没传闻她的死讯啊?
“上差应当晓得我们臬台大人的奏本上说,那刘子进自幼得异人传艺,授他双刀剑、铁翎神箭,传说能驱神鬼……”贺知府感喟道:“这都是真相,臬台大人不过是据实上报,却落了这么个成果,真让人肉痛。”
太原是一座古城,号称九朝古都,但一次次泯没于烽火以后,早已是凋败残破、十室九空。当徐达带领雄师,将占有于太原的王保保,完整赶出中原后,闪现在他面前的,是一座局促狭小、周长不过十一里的土城,与其北部边防重镇、一省中间的职位极不相称。
王贤悄悄啐一口,明晓得国母死了,明天还那么欢乐,还这不是坑爹么?
“这……”贺知府小声道:“我们晋王太妃和汾阳知县,也是一样的死法……”
“以是粮食一到,我们就立马构造发运,都司衙门也派了雄师护送到大同,到了大同以后,改成由大同镇派兵护送往宣府。但是从大同到宣府山川连缀,只要一条驿路可行,成果路过广灵县时,反贼刘子进竟狗胆包天,率军前来偷袭。贼子仗着人多势众,又占了天时,竟把官军打退,夺了我们的粮草……”贺知府说到这,脸上尽是沉痛之色。
“咳……”贺知府无法的笑笑,暗骂道,你个贱人!
“好的。”贺知府内心暗笑这个棒棰,觉得这是谈天呢?面上却一脸严厉,装模作样的清算下思路,好一会儿才缓缓道:“是如许的,客岁七月间,山东、河南、河北、甘肃、陕西、湖广之粮连续运到我省,在太原转运。当时的转运大臣,天然是我们藩台大人,下官鄙人,忝为转运委员。军粮转运干系到皇上和雄师的安危,就是天大的事也不能迟误,这是藩台大人和下官的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