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么事?”贺知府也被弄得严峻起来:“搜索有停顿了?”
“是,是……”来人一焦急,竟然结巴起来。
“就在这儿沏吧,”指了指雕花矮木桌,张藩台对贺知府道:“先把俗事放一边,埋头细品密云龙是正办。”
那托盘上是两只洁白的梨花盏,里头各有半杯碧绿的茶汤。贺知府忙伸手向张藩台做了个请的姿式,张藩台也伸手表示他随便,便拿起一只梨花盏,送到鼻下深深一嗅,不由面前一亮道:“茶香清雅很多。”
“谁能想到,堂堂钦差竟无能出这类荒唐事?”贺知府到现在还不成思议道:“学戏文上微服私访也就罢了,竟还装病把我们骗得这么惨!”说着啐一口道:“下官见过的骗子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加起来也不如这家伙的骗术高!”
“是。”侍女轻声应道。
张春将茶盏送到嘴边,刚要轻呷一口,却听远处响起短促的脚步声,他不由表情大坏,眉头一皱,茶盏停在了嘴边。
可见为了本日的喝茶小会,贺知府是挖空了心机,不过最让张藩台赞叹的,还是他命巧手匠人,临时架起的一套取水装配,一截截竹筒将清冽的泉水从难老泉眼中汲出。泉水几经周折,被引到不系舟上,缓缓注入一根长约丈余,铺了寸把厚乌黑细沙的广大竹笕。经沙过滤后的晶亮水珠,再滴入一只洁得发亮的白底青花瓷盆中。
“幸亏这小子殁在五台县了。”贺知府光荣道:“不然还真是个大费事。”
等着水开的工夫,张春的视野在园中扫过,一边赏识着雪景,一边舒畅的贺知府道:“真是好山好水好处所,今后却要常来。”
‘噗……’张藩台闻言,一口茶汤结健结实喷在贺知府脸上。同时手一松,那高贵的宋朝梨花盏,跌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藩台再尝尝茶汤。”贺知府一手拿着茶盏,另一手仍保持请的姿式,眼睛底子没分开张藩台。
“那再好不过。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冷风冬有雪,三晋祠中好景色,一年四时各分歧。”贺知府笑道:“藩台平时太不重视歇息了,应当多出来逛逛,放松一下表情。”
这些水都来自‘难老泉’,难老泉出自悬瓮山,也是晋水的泉源。水从一丈深的石岩里涌出来,真有点象从瓮里涌出的模样,泉水汩汩不断,廓清碧绿,像泻玉泼翠一样流滴下来,不但为晋祠各处的河、井、沟、渠注满了清泉,还灌溉着周遭千顷的粮田,滋养着三晋大地。
“那只要藩台没事儿,下官的天,也塌不下来。”贺知府神情一松,陪笑道:“您可别恐吓部属了,刚才让你说的,下官的心肝都都快蹦出来了!”
“对吧。”张春点点头,又问道:“那你说是太子还是皇上起了狐疑?”
“下官火候太欠,还得跟藩台多多修炼啊。”贺知府连声拥戴道。这时他瞥见侍女提着铜壶出去,便问道:“水烧开了?”
“是,王贤回太原了!”
“也是。”张藩台笑笑道:“千万想不到,我们的钦差大人竟然跑去见刘子进了。得亏晋王那边传来动静,不然我们还蒙在鼓里呢。”
“藩台可一点都不老。”贺知府笑道:“您是老成慎重,以是不太风俗王爷的手腕。不过这类千载难逢的机遇,杀鸡当用牛刀,方可确保万无一失!”
固然晋祠离省会四十多里地,又是寒冬寒月,但如许一桩读书人的雅事,两位大人天然不嫌费事,要不是被老王妃的丧事牵绊着,他们早就过来了。这不,好轻易把热丧熬畴昔,贺知府便迫不及待把藩台大人请到了晋祠来……
这精美的设想让泉眼的水不经人手,便来到不系舟上,且又经一道沙滤,乃至要比泉眼里的泉水,更加清冽干净。张春见猎心喜,命人从瓷盆中舀一盏泉水,也不泡茶,也不加热,便直接品饮,顿感非常的甘美清冽,沁人肺腑。不由连连点头赞叹道:“此等好水,方配得上我的密云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