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府笑笑道:“好好养病,比甚么都强。”
当贺知府一见到王贤,顿时吓了一跳,只见他满头虚汗,面如白纸,神情疲劳,绝对不似作伪。
“如何?”贺知府忙问道:“别的两路钦差有动静了?”
“仲德老弟,老哥暗里说你一句,差事是皇上的,身子是本身的,折腾坏了,甚么都白搭!”贺知府语重心长的劝道。
“伤寒?”贺知府不由一惊,伤寒在这个年代,但是很轻易死人的,“会如何呢?”
“应当没题目了。”贺知府笑道。“那下官便安排路程了。”
在王贤这些杭州人看来,狮峰明前是最好的茶了,但天下承认这点的可未几,起码在皇家眼里,最好的茶是北苑贡茶密云龙。这密云龙数百年来,一向是皇家贡品。因为产量极小,极品更是只一年产五斤,都要如数进贡,外臣很难咀嚼获得。张藩台还是年初在赵王的别业里喝过一次,赞不断口之下,赵王殿下便慷慨的分了他半块茶饼……哪怕是天子最心疼的小儿子,一年也只能分到一块茶饼,一下就给他半块,‘慷慨’二字当之无愧。
“唔,有事理。”张藩台点点头道:“改天我们去一趟晋祠,在难老泉边煮上一壶密云龙,这下总没题目了吧?”
“华佗曰:‘伤寒病一日在皮,二日在肤,三日在肌,四日在胸,五日在腹、六日入胃……’医官尽量简朴道。
贺知府便立在一旁悄悄看着,待其放下剪刀,才悄悄叫了声‘藩台’。
“宣府的官员,怕是要倒大霉了。”贺知府轻声说着,给藩台大人斟茶。
“算了,”王贤一咬牙,把那大药丸子塞到喉里,用茶水送服下去,噎得他直翻白眼。用力拍拍胸脯,起家道:“走,去会客!”
“起码山西省内,下官不敢妄自陋劣。”医官有些高傲道。“下官祖上恰是写《伤寒杂病论》的医圣!”
贺知府惊得都顾不上呵叱医官了,忙问道:“你能治么?”
“你是在显摆本事,还是在报钦差的病情!”固然医官也是官,但这类杂职在四品知府眼里,跟仆人没有两样,贺知府厉声喝斥道:“快说,他现在到底如何了?!”
那白发苍苍的老医官沉吟好久道:“钦差大人浮脉为阳表病居,迟风数热紧寒拘……”
“得,这小子来我们太原养病来了。”张藩台笑骂一声,倍感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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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就是病发初期好治,时候长了难治。”医官无法道:“我观钦差大人的模样,应当是六日入胃,且热毒在外。胃若实热为病,此症已是三死平生了……若再恶化,身上就会出赤斑,则五死平生,更剧者黑斑出焉,则十死平生,但论人有强弱,病有难易,得效相倍也。”
“下官皇命在身……”王贤却摇点头道。
看着他这幅神采,二黑竟然有些惊骇,小声道:“大,大人……”
“我筹办生一场病。”王贤把话说完,便对镜自怜起来道:“看这肥胖的脸颊、混乱的胡茬,愁闷的眼神,装病甚么都不消扮装。”
“藩台,以下官之见,难老泉的泉水,必定不逊于别处,”贺知府想一想,笑道:“或许这茶汤的浊味,是因为泉水装在罐里运来,已经失了灵气,没那么新奇的原因。”
“下官已经叮咛上面,把他给关照好了,不劳藩台操心。”贺知府道。
不过张藩台回山西后,聘请同僚赏茶时,却只感觉满嘴苦硬,久方回甜,茶味竟是普通。张藩台本来觉得赵王乱来他,但厥后赵王写信来时,特地说及此事,才晓得本身曲解了……本来这茶是要用最好的山泉水冲泡才可。张藩台便让人从晋祠弄来了山西最好的难老泉,命人再煮一壶密云龙,一品之下,好了很多,却仍然另有些许浊味,不由大失所望道。“看来要想喝出密云龙真正的味道来,还得用都城紫金山上的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