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周新缓缓诵念一遍,不由赞道:“好一个‘任尔东西南北风’,想不到富阳县衙真是藏龙卧虎!”
“是。部属谨遵教诲!”魏知县站起家来,朝周新深深作揖。他对周新已经是五体投地、铭感五内了。周臬台目光如炬,看出了他脾气的缺点,又以过来人的经验,教诲他勿重蹈复辙。能得遇如许的上官,何其幸哉?
“每一次见面,本官对你的评价都上一层。”周新道:“第一次我看到了你的朴重敢言,第二次我看到了你的详确周到。但都不如此次……”顿一下,他毫不怜惜溢美之词道:“此次,我又见地到了你过人的胆略!”
是以连周臬台这类严厉之人,都忍不住要八卦一下了:“这上面的字,是何人所题?”
“是。”魏知县忙点头道:“在臬司衙门一次,三堂会审一次,另有就是此次。”
不过对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能做出那样一首沧桑的诗来,想出那样老谋深算的战略,周臬台还是难以置信。
“臬台……”魏知县打动的热泪盈眶,本来大明朝不但有何察看那种度量偏狭、公报私仇的坏官,有虞知府那样油滑油滑、独善其身的庸官,有刁主簿那样贪赃枉法、欺上瞒下的赃官,另有周臬台这类公忠体国、珍惜部属的好官!
现在周新这一现身,别人都会觉得,这统统是他授意,起码颠末他答应的。如许便把任务揽畴昔,帮他打扫了波折。你说魏知县能不感激么?
“那就多谢你佳誉了。”周新敛住笑容道:“本官能见见王贤么?”
“你临时听之。”周新极力和颜悦色,实际上还是一脸冷寒道:“现在有一桩官司,让本官委实难决。你晓得,本朝自行开中法以来,答应贩子运粮到北边,再回到盐课司调换盐引,然后便可自在发卖食盐。”
“是。”魏知县应一声,重新坐下。
魏知县固然已经做好了心机筹办,但如果有人能帮他打扫这些波折,让他免于蒙受伤害,那天然再好不过……
“他就在门外。”魏知县从速出去,对候在内里的王贤道:“臬台要见你。”
“中丞这是金玉良言,部属岂能不识好歹?”魏知县忙道。
“哈哈哈哈……”周新夙来不吃马屁,却还是被拍得大笑起来:“看来我白担忧了,就凭这手马屁工夫,你也能在宦海游刃不足。”
这些后遗症,魏知县不是不晓得。固然他宦海经历不敷,但深谙宦海油滑的司马求,早就几次提示过,也是以一向反对他玩火。但人生不快意事十之八九,你要对峙本身的信心,就非得面对这些波折不成。
“我只是出于公心,并忘我念,以是你不必感激。”周新却不承情道:“本官监察浙省百官,除了纠察枉法不称职者,还要发掘庇护朴重贤达者。在本官看来,朴重敢言者,可为言官,若再详确周到,可谓循吏,再加上过人的胆略,便有成为治世能臣的潜力,如许的官员,通省出不了一两个,本官要庇护好……”
但当着魏知县的面,他也不好扣问真假,那不成了不信赖魏源?何况真又如何,假又如何。他只是想找人问计罢了。不过就是问了,对方答不出,但只要问了,就有一线能够,因而他开口道:“小友,夫有个困难,听魏知县说,你很有聪明,故而冒昧一问,还望不吝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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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阳间隔杭州城几十里,乃至比钱塘县的一些州里还近,但魏源在县里闹成如许,府里、省里却一点反应没有。明显是上官们不想惹上费事,一齐装聋作哑。
“臬台谬赞了。”魏知县不由脸红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