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甚么好难过的。”老妪嘟囔道。
“当然要吃,一天喂三次,都喂的是小米。”郑老板情不自禁的吹嘘道。
郑司刑出来禀报一声,出来便叫第一个案子的当事人出来。一个黑着脸的老妇人和一个苦着脸小妇人,回声进了典史厅中。
郑老板大呼不公,却听王贤重重一拍醒木道:“大胆刁民、竟敢逼迫良善,废弛民风,不平管束,吼怒公堂!来人呐,给我杖责二十,叉出衙门!”
“只吃了一点野菜充饥……”韩林氏悲戚道。
儿媳也哭着报歉道:“媳妇平时对婆婆太凶,才让婆婆胡思乱想的……”娘俩捧首痛哭,隔阂尽消。
“媳妇没有骗你……”韩林氏抽泣道:“我只是怕您老看到难过,呜呜……”
“出去看看!”王贤便率世人来到院子里,就见那婆媳俩捧腹而吐,一人往地上吐了一滩。
“回大老爷,老身吃得是咸菜糙米饭,她吃的是白米饭,另有肉。”老妪忿忿道。
“是。”郑司刑应一声,便带人出去,到了衙门外,对候在那边的一众百姓道:“二老爷有令,着尔等西衙鞠问。”说着大声唱名,将本日鞠问的当事人叫出来,带着他们进了西衙。
“大人有何叮咛?”郑老板只好站住。
那乡间人见王贤偏袒富人,急得眼泪直流道:“草民不是不想补偿,是实在赔不起啊。”
上前检察,只见婆婆吐出的面条以外,另有米饭和咸菜,而媳妇吐出的倒是青菜萝卜……
“喏!”皂隶们看着解气,轰然回声,便将那郑老板叉将下去。
郑司刑不是很怕王贤,因为经制吏都是由吏部任命,哪怕是县老爷,也只能建议免除。王贤不过是个典史,还决定不了他的运气。当然如果镇不住王贤的话,人家身为顶头下属,给他小鞋穿还是分分钟的。
“说的对。”王贤点点头道。
看着厚厚一摞卷宗,他并不怵头,毕竟在富阳县已经代理过一段时候典史了,天然轻车熟路,不至于无处动手。
这下,就连那些皂隶都看不下去了,心说这王典史如何这么二?明摆着欺诈还当虎伥。
待那乡间人千恩万谢下去,王贤问内里道:“吃了么?”
“一天要吃二两,下蛋后还很多一两二……”郑老板感受有些不对劲了,声音越来越小。
他也是成心显现下本领,让这帮人晓得‘江南第一吏’不是浪得浮名的。拿出注会审账册的工夫,仅用顿饭工夫,便将檀卷重新到尾浏览一遍,挑出本日要措置的十几份,淡淡瞥一眼目瞪口呆的郑司刑:“朝廷明文规定,书吏措置卷宗该当以轻重缓急摞放,分类呈送。你们连最根基的要求都达不到,我看刑房的题目很大啊!”
“不必惊骇,本官岂会不教而诛?”王贤淡淡道:“明天看看再说。”说动手指微曲,轻叩一下桌上的卷宗道:“既然已经定好了本日审理,便把被告被告都叫到西衙来吧。”
“是啊,养鸡有风险,本钱要降落,今后不要用小米了。”王贤淡淡道:“你是财主,不能打白条,付出一千一百文给人家,然后滚出去吧。”
老妪白发狼藉、背哈腰弓、哭泣不止、非常不幸。可她儿媳妇也面红耳赤,手颤脚抖,不止哭泣,不幸非常。婆媳俩倒像是来公堂上比赛看谁哭得狠,看得众皂隶偷偷直笑,公堂上一团乱糟糟……
“吐了么?”王贤又问。
“老身状告儿媳不孝之罪。”韩赵氏是阿谁老妪,闻言悲戚地哭诉道:“老身命苦,儿子早死,没人能管住这不孝的儿媳……”
“一只小鸡仔,就要一贯钱?”王贤望向那郑老板道:“你也忒黑了吧?”
“那你吃的甚么?”王贤诘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