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初心头一紧,如果蓝旗军的统帅压下了这件事,而大人在没有任何旨意和号令的环境下又亲身带兵前去长河一带,那如果打退蛮夷,那这功绩就是蓝旗军统帅的!而不管有没有打退蛮夷,大人都犯了一罪,那就是擅离职守!
“嗯,她会赶上极好的夫君,平平生顺。”傅景初漫不经心的说着,抬脚走向垂花门。
“初管事请讲。不管要我做甚么,只要能还我万家明净,甚么事我都情愿做!”万春神采果断的说道。
傅景初脚步微微一顿,随即徐行上前,出声唤道,“万女人。”声音暖和,态度谦恭,好似没有瞥见万春那难堪羞怯的神态,“万女人,有些事恰好要与女人说说,绿园本日的桂花开了,不知女人可有兴趣?”
傅景初看着万春,微微一笑,“万女人可曾听闻金阶鸣冤?”
万春回过神,脸上仿佛被抹上了桃红,忙双手端起,低声开口,“初管事,请。”
听闻还是为了柳东府铁矿一案而来!
“这事……大报酬何要这么做?”傅景初沉下脸来,低声问道。
然后……登金阶鸣冤者,如果女子,只怕姻缘就此蹉跎!万春情头苦涩着,她是女子,官家良女,最重申明,只怕就算万家能够今后昭雪,她恐怕在过后只能前去庵堂了。
万春顿时面色有些惨白,半晌,才低低声应道,“好。”
天空暗沉,等待了好久的秋雨悄悄的下了……
傅景初点头,淡笑不语。
但,他倒是没有这般心机,不提面前的万春女人是官家良女,他们身份不符,就说说他本身,他就没有在这个天下谈情说爱的心机,能够独善其身,平安然安的过日子,他就心对劲足了。
主子做事,向来不会无缘无端。
“你还真狠心。”感喟声响起。
“金阶鸣冤,自□□以来,唯有一个,欲上金阶者,须受杖打二十,走明心路,那明心路固然只要三尺,倒是充满银针,登了金阶,擂正气鼓十下,当着问政八部高低百多官员的面,撕下袍服,血书冤情!”傅景初渐渐的一点点的说完。
傅景初灵敏发觉,垂下眼,端起茶杯放到万春跟前,暖和说道,“万女人,请用。”
午后傍晚时分,中宫旨意传来,梭巡使范甲贪赃枉法,构陷朝中四品大员,令便可缉捕下狱!着刑部会同三相监审此案!
“这军情已经传入王城?”傅景初低声问道。
唯有星殿将军府仍然是温馨沉默的。
“比来就算了,再过几日看看。红苏姐北境那边的粮食买卖如何样了?”
至此,王城沸腾的这半个月终究能够告一段落了。
万春回过神,看向傅景初,目光深深,“初管事,我不怕。”
“那就好。”傅景初喃喃说着。
“哦,这个啊。我就是来跟你说这事的……”叶红苏提及买卖来眉飞色舞,方才的话题转眼间就被抛了。
“喳喳!歉收店!歉收店!封了!封了!”
“嗯,有一会儿了。”叶红苏慢吞吞的说着,带着几分可惜的目光看向已经消逝的万春方向,叹道,“景初,她是个好女孩。”
金阶鸣冤啊!!!百年前才独一一个金阶鸣冤!!这会儿又来了一个!并且还是尚未出嫁的闺阁女子,为父鸣冤,受杖刑,走银针,擂正气,血书泪!此等仁孝忠义之女,岂能不让人动容啊?
傅景初:“……”
万春蓦地回身,盯着垂下视线的傅景初,半晌,才低低声开口,“当初初管事曾经说过,天下事,有所求就得有所舍,那我万家须寒舍甚么?”
想着前日红苏姐打趣他的话,说这万春女人常常探听他的事,还说这万春女人也试着跟胖胖鼠们玩闹,但没想胖胖鼠们滑不溜秋的,万春女人如何都找不到它们,还说若不是府邸管束严格,这万春女人定会漫步到融园来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