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嵩没有说话,他也没底。他现在真要感激徐荣的沉默寡言。徐荣自从接到朝廷的圣旨要求他在雁门关击败鲜卑人后,就没了动静,也不晓得他要如何打,如何打,要征调多少黄巾军打,现在,除了雁门关的求援信和催请粮饷军器的文书,镇北将军府甚么动静都没有。没有动静也好,不然,朝中的大臣们必定要横加指责,东也不是西也不是,尚书台的几位尚书穷于对付,也不要做事了,就陪着他们瞎扯吧。
天子对北疆的战事非常体贴,这天,他在小黄门蹇硕的伴随下来到尚书台听取皇甫嵩的禀报。
许劭站起来,看着何颙急仓促的背影,俄然喊道:“伯求……”
何颙听到许劭说“天下易主”,内心豁然顿悟,仲春的天象预示天下易主,六月的天象又预示朱紫将丧,那不就是说……何颙狂喜,蓦地一跃而起,举手高呼,“彼苍开眼,大汉国有救了,有救了!”他面对许劭,放声大笑,“子将兄,一起顺风,一起顺风……”
“陛下,黄河决堤了。”
天子扶起许劭,略显伤感地说道:“先生之言,朕服膺在心就是。朕自见到先生后,心中一向有个隐忧,不知先生临行前,可否替朕分忧解难?”
“今后陛下如有难堪之事需求派人北上,可担此重担者就是公主。”
六月中,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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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劭神情悲哀,沉默不语。
许劭踌躇了半天,缓缓说道:“伯求,不是我不说,而是我的确不晓得,我不是神,我最多也就是借助天象演算一下将来能够要产生的事罢了。天象随时都会变,随时都会呈现分歧的征象,我等凡夫俗子,岂能看破这重重天机?当今天下,象我这类人数不堪数,每小我对同一种天象都有分歧的解释,象今春仲春,彗星出奎,逆行入紫宫,后三出,六十余日乃消,当时我就对陛下说,彗除紫宫,天下易主,此乃大凶之兆,但也有大臣对陛下说,此是天象告警,有人要图谋不轨,诡计纂国,要夺陛下的江山社稷。陛下遂听信了馋言,力主组建西园军,成果让洛阳的局势更加混乱不堪。”
许劭仰天长叹,“伯求,我要走了。”
北疆战事因为贫乏粮饷支撑,全面告停。天子号令护匈奴中郎将麴义当即率部撤回长城要塞,号令镇北将军李弘率部撤回蓟城,号令徐荣征调黄巾军死守雁门关,号令都尉文丑死守飞狐要塞。同时,天子奉告四地的统军将领,粮饷已经完整断绝,雄师的粮食各部要节俭利用,将来几个月运送有限,至于将士的军饷各部也不要上书催要,现在没有,停息发放。天子还命令把没要运过黄河的粮食全数改送到各地受灾郡府去。
何颙霍然回身,双眼镇静地望着许劭,等候他的惊人之语。
“我已经说过,北疆战局瞬息万变,由不得半分游移和迟延。”卢植冷声说道,“正因为并州有上百万的百姓,陛下才要给镇北将军府这么大的权力。两位大人在这些小事上胶葛不清,一而再再而三的说三道四,这对雁门关战事有何助益?现在我们应当高低同心,帮忙徐中郎打赢这一战,而不该该在这里说他违了甚么律,犯了甚么法,莫非两位大人要把徐中郎从雁门关抓返来?”
“韩大人……”卢植打断韩馥的话,非常不满地说道,“并州战局危急,战事瞬息万变,如果事事都要咨询朝廷的定见,这战如何打?陛下既然让镇北将军府总督三州两郡的兵事,那就是对他们的信赖,情愿让他们毫无拘束地罢休去打。雁门关一战事关北疆全局,做为主将当然能够先斩后奏了,这是陛下给他们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