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甚么不能说?你以为我说的不对吗?”李弘停下脚步,面色阴沉地望着赵云说道:“不管你将来干甚么,你都要记着,要善待这天下的百姓,要庇护他们,这才是一个为武者的底子。”
雪原上,风云铁骑威风凛冽地肃立着,就象一只蓄势待发的豹子,随时建议雷霆一击。
李弘怒不成遏,大声吼道:“那是谁说的,是谁说的?蛮子兵救了你们,竟然不给进城,天底下哪有如许的事理?这也是大汉律定下的端方吗?”
“下官钜鹿郡府门下督曹沮鹄(读gu),拜见大人。”少年军官十六七岁,一脸稚气,白净的面庞被北风吹得通红。
郑信冷着一张脸,拍了一下沮鹄,“走吧,再不走,你就要变成死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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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稍晚些的时候,钜鹿郡府的功曹史沮授带着粮草,酒肉以及一些犒劳品赶到了虎帐。
“安然无恙,大人,安然无恙。”沮鹄大声回道,“蚁贼全数撤了,全数撤走了。”
李弘正在伤虎帐里,听到赵云的禀报,笑着问道:“如何,又是一名名流?”
“这是冯大人说的?”李弘死力节制不住心中的气愤,咬牙说道,“这是冯大人说的?”
随即转头冲着郑信叫道:“还不带他走。”
“呼嗬……呼……嗬……”
远处的瘿陶城仿佛披上了一件厚厚的红色大氅,高大巍峨的身躯掩映在白雪茫茫的六合之间,显得非常的喧闹和庄严。凛冽的北风一阵紧似一阵,啸声凄厉而惨烈,斑斓的雪花就象一只只翱翔的银蝶在空中飞舞,飘落。大雪覆盖在一望无边的大平原上,银装素裹,一片干净素白,再也看不到半丝瑕疵。血腥狼籍,满目苦楚的疆场转眼之间就被飞扬的大雪盖上了一层薄薄的白布,敏捷遮去了统统的磨难和仇恨。
李弘皱了一下眉头,感觉本身先前对待沮鹄的态度有点过分了。他只是传令之人,怪不了他的。
李弘将他扶起来,焦心肠问道:“瘿陶城如何?”
胡子和拳头悻悻地怒哼一声,没有作声。
拳头当即随声拥戴:“血洗瘿陶……”
“是的,他是钜鹿郡广平县人。听郑军候说,先前来拜见大人的沮鹄就是他的儿子。”
“他是钜鹿郡人?”
“这是阿谁说的。”李弘气愤地挥动着双臂,脸上的肌肉不断地抽搐着,声嘶力竭地叫道:“你叫他滚出来,老子要劈了他。”
“朝廷的官员也好,大汉国的名流也好,如果都能象前任幽州刺史刘大人,中山国相张大人那样管理国度,善待百姓,张角,张牛角登高一呼,如何能够就会有上百万的百姓起来造反?”
郑信带着一名头戴银盔,身穿青色铠甲,高举玄色汉字战旗的少年军官飞奔而来。少年军官经郑信指导,远远看到长发飘洒的李弘,仓猝飞身上马,举旗跑来。
“子民,子民。”鲜于辅一把抱住他,连声叫道:“你沉着一点,沉着一点。”
李弘吃了一惊,欣喜的大声问道:“瘿陶城还在我们手上。”
沮鹄刚幸亏飞身上马,听得浑身一抖,身子不断使唤地掉了下来,脸都吓白了。
雄师沸腾了,喝彩声,呼啸声顷刻间响彻了天空,欢乐的氛围当即覆盖在白雪皑皑的疆场上,就连吼怒的北风好象也遭到了传染,号叫声里传来阵阵笑声。
兵士们阵亡了,瘿陶城丢了,他实在忍耐不了心中的痛苦和气愤,俄然高举长枪,纵声狂呼起来:
赵云吃了一惊,他感觉明天李弘说出来的话,没有一句不是惊世骇俗的。他张口结舌地小声说道:“大人,能不能不说这些,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