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报仇,我要给我二哥报仇……”
“哎,哎……!” 老者连声承诺者,换了个方向,仓促逃命。固然被压得行动盘跚,却始终没肯将包裹的分量,减轻分毫。
“你五哥手中没有兵马,如何敢跟吴汉对着干?!”
“贼子,休要伤我七叔!” 四房小辈邓九,拎着黑漆漆的铁矛,吼怒着冲过来,将老者挡在了身后。一边与两个手持钢刀的兵卒交兵,一边背对着老者大喊,“七叔,你,你先走!”
“士载,你为了皇上出世入死,他,他们不能如此对待我们邓家啊!”
“唉……” 七叔邓和叹了口气,红着眼睛解释,“还不是惹不起阴家,要拿我邓家立威?你当年救了阴丽华,却获咎了郭皇后。那姓吴为了奉迎皇后,到处刁难我们家。这回,干脆找了个由头,派兵杀上门来!”
“霹雷!”
“二叔爷,七叔爷,三伯,五哥,这到底,到底是如何回事?” 邓奉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浆,用沙哑的声音诘问,“你们到底如何获咎了官兵,他们竟然要灭我们邓家满门?”
“那吴汉奉旨度田,不去去荒山野岭,却非要将我们家的好田,分给流民耕作。你五哥不肯,跟他争辩了几句,就被他挟恨在心!”
“杀光他们!” 心中的肝火被完整引燃,邓奉扭过甚去,用弓臂指着校尉大吼。
邓奉听得将信将疑,正筹办出言问得更细心一些。俄然间,耳畔又传来了数声悲鸣。倒是心急如焚赶回各自家中查探环境的亲兵们,纷繁策马跑了返来,飞身落地,哭喊着汇报,“将军,我们单家没了,全没了!”
“嗖!嗖!嗖!嗖!”
“二哥,二哥,你先消消气,士载必定不知情。” 七叔邓和反应的快,先上前一把按住了邓冶的手,然后摇着头道,“士载,幸亏你返来了,不然,我们邓家今晚就要,就要被灭门!”
“士载,别怪九叔爷太僭越,他没说错!”大伯邓林走上前,抱着自家儿子邓九的尸身,缓缓跪倒,“你二叔伯卿,是刘秀的亲姐夫,妻儿长幼一家四口,全数惨死于小长安聚,可他现在才不过官至太守,足见刘秀为人之刻薄寡恩。他现在还未坐稳江山,就打了卸磨杀驴的心机,他的女人养的一条狗,就敢来咱家撒泼。有朝一日他权倾四海,天下之大,那里另有我邓氏一族容身之地?”
邓奉越听越是胡涂,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沉声扣问,“七叔,官兵为何要灭我邓家的门。五哥不是新野县令么,他为何不出面拦住官兵?”
“士载啊,你可返来了。你如何不早点儿返来啊!” 跟着喊杀声垂垂消逝,一大群族中长辈,从藏身处背着金银金饰爬了出来,围在邓奉身边放声大哭。
新野南城外,是邓氏宗族聚居之处。
千钧一发之际,数枝羽箭穿过火光与浓烟,将那头子与其身后的火伴,尽数射翻在地。老者绝处逢生,欣喜地昂首,恰瞥见一个越马持弓的身影。
“士载,你叔父伯卿,不比那刘縯差,你文武双全,更不在刘秀之下!”九叔爷邓明几乎葬身火海,是以脾气比邓冶还大,跳出来愤然道,“放眼新野,谁不晓得。这刘家的天下,本就有我们邓家的一半儿。可你看看,那刘秀是如何回报我们邓家的!鸟尽弓藏,兔死狗烹!”
“杀!” 亲兵们要么是邓家后辈,要么是南阳老乡,一个个红着眼睛冲向校尉及其麾下的虎伥,就像对方是不共戴天的仇敌。
“士载,我们家,我们家被吴汉给抢了!” 两名略微年青些的族人,背着金饰从树丛里钻了出来,哭喊着拥戴老者的控告,“管家死了,十一叔也死了!小九也战死了!我们邓家,完了,完整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