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惹甚么费事了?”荼牛儿满不在乎的反问道:“不就是一个逃兵或者逃犯吗?我见很多了。如许的人,广陵城里到处都是。”荼牛儿说着,伸手划了个圈。“我敢这么说,四周这十来里当中,凡是操外埠口音的都有能够是逃犯。”
里正点点头,缓缓走进了里门内的门房,打了个哈欠,闭上了眼睛。梁啸不敢怠慢,赶紧拉着荼牛儿走了门。荼牛儿一边揉着屁股,一边佩服的看着梁啸。
吴王起兵造反时,广陵城就是誓师之地,其部下的将领统兵出征,家眷就会作为人质留在广陵城。厥后吴楚兵败,首恶被诛,从犯被抓,浅显士卒则被赦免,大多还住在广陵城,成了江都国的编民。
“但是老伯退役以后,却甚么功绩也没攒下,只能屈居里监门,不免有些奇特。不知是老伯胆怯,逢战必后,还是因为身份题目,有功难赏?”
两人连续问了好几家,都没探听到有姓桓的,更别提甚么桓生了。
梁啸感觉有些不对劲,又特地问了几个老者,还是一无所获。荼牛儿还要再问下一家,梁啸拉住了他。
梁啸暴露一脸人畜有害的纯真笑容。“老伯,可否探听个事?”
梁啸拱拱手:“不知老伯在那里退役,都城还是边关?”
里正脸颊抖了抖,笑得有些假,看起来却有些狰狞。“我是将军亲卫,常常骑马侍从。”
“不错,参军十余载,前年方才退役。”
梁啸心道,你小子的确不像甚么好人。半边脸肿着也就罢了,走路也没个正形,每小我看你的时候眼神都有些怪怪的,要么是害怕,要么是鄙夷,连带着我都被人扫了好几眼,真想装不熟谙你。
荼牛儿哼哼唧唧的爬起来,又要往上冲,却被梁啸拦住了。梁啸拱手见礼:“这位大伯,我们的确是来探友,还请行个便利。”
里正眉毛一掀,游移了半晌:“当真?”
里正点了点头,却不说话,只是盯着梁啸,脸上的笑容也不见了,眼神中暴露些许不安。这些眼神都落在了梁啸眼中。刚才提到桓生时,他就感觉这个里正的神情不对,现在更感觉这个里正有题目了。
梁啸笑嘻嘻的说道:“要不如许吧,老伯让我出来找找桓生,我守口如瓶,就当没见过老伯,如何?”
梁啸走出几步,心中一动,又蜇了归去。里正展开了眼睛,懒洋洋的看着梁啸,歪了歪嘴。“小把戏,既然走了,又返来干甚么?”
里正哼了一声,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梁啸,背在身后的手捏了又放,放了又捏。
里正眯起了眼睛,不紧不慢的说道:“小把戏,你有一双好眼睛。不过,嘴巴却不太谨慎。岂不知语出如箭,易放难收?”
-
里正盯着梁啸看了一会,俄然笑了起来。“小把戏,看你说话另有些层次,却如何连这点见地都没有。属国臣民如何能够去都城和边关。我在会稽戍边。”
“访谁啊?”里正耷拉着眼皮,漫不经心的问道,却仍然挡在门口,没有一点让步的意义。“报上你们的姓名、住处。”
“恐怕不对吧。”梁啸也笑了,带着三分滑头。“依我看,老伯不在会稽,会稽可没有成建制的马队。”梁啸说着,指了指里正略有些罗圈的腿。
“我们是青云里的,我叫梁啸,他叫荼牛儿,到石里来找一个叫桓生的人,不知老伯可熟谙。”
-
“啊?”荼牛儿大失所望,拉着梁啸就要走。“走,归去再问问,是不是他说错了。”
梁啸掰开荼牛儿的手,脸上的笑容更盛。“这位老伯,看你刚才的技艺,应当是从过军的吧?”
桓生的确不在石里,囚徒很能够给他挖了个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