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此时回宫向太皇太后禀报此事,阿娇,你们此番出城,阵容也不小,如果太子真的到了长安,定会晓得。我言尽于此,记着,尽快回城,不然,只怕太皇太后发明太子以后再问起,我们都脱不了干系。”
“我倒感觉是。”馆陶公主想了想,“我记得当年有一回家宴,先帝酒兴正浓时曾戏言身后把帝位传给梁王,当时母亲非常欢畅。可恰好窦婴说:‘天下事高祖打下的天下,帝位该当父子相传,这是汉朝立下的轨制规定,皇上凭甚么要私行传给梁王!’为这事,母亲并不喜好窦婴,不过这两年,窦家无人,母后也只能启用窦婴,但内心,怕是并不信赖他。”
“阿娇,我扶你上车吧!”窦婴的主动示好让陈娇更有些摸不着脑筋,合法她迷惑之时,却听窦婴小声道,“出城拜完了就返来,太皇太后耳目浩繁,只怕你一出城,她就晓得了。”
“阿娘,我记着了。”
“是啊,到时候,就不知阿娇会以甚么身份去看你父亲了……”窦婴叹了一口气,“不知不觉,阿娇都二十了,临江王也走了十年了。我记得,你父亲走的那年,临江王也自缢身亡了……我这个教员啊,当得真是太差了,阿娇,你如果有空,能不能帮我去他坟前烧一炷香,替我看看他?我一向在这守着城门,只怕是没时候去看看他了。”
陈娇带沉迷惑,直到出了城,还忍不住掀起帘子转头看了一眼城门方向:“阿娘,小姨夫这到底是甚么意义,我如何就看不明白了呢?”
“先帝临终前,曾经给臣一道密旨,臣虽姓窦,却不敢有负皇恩,有负先帝信赖。”窦婴说着,将密旨递给阿娇,“阿娇,我无妨和你说实话吧!太皇太后想要梁王即位,阿娇如果找到太子,将他带进城以后,切不成将他留在侯府里。”
“阿娇,你这一身孝服,是要出城?”窦婴勒住缰绳,“先皇的棺木还没下葬,你这是要为谁哭灵?”
窦婴送完祭品,就骑马回了长安。
“哟,我道是谁呢,本来是小姨夫。小姨夫不在皇宫里守着,如何到这里来守城门了?”陈娇对窦婴实在印象不佳,他是刘荣的太傅,刘荣被废以后,他便退隐了,几年前,是窦太后将他重新汲引了上来。
“小姨夫这金盔铁甲,玉带围腰,看起来倒是威风很多。”陈娇恭维了窦婴几句,“国孝没到日子,可家孝却已经到了。小姨夫你忘了,我父亲就是十年前的夏季走的。”
不出料想,车架在城门口被窦婴拦了下来:“皇太后有令,没有路牌一概不得出城。”
“当年,刘舍被免除丞相职务时,太皇太后也曾经多次保举窦婴当丞相。先帝借口窦婴高傲骄傲,轻易自我赏识,做事草率轻浮为由,没有任用他,而是任用了建陵侯卫绾作丞相。论才,窦婴并不疏于卫绾,不然,太皇太后放着那么多姓窦的不保举,恰好保举和她有过不快的窦婴做甚么?”
“喏。”
“小姨夫但是有话要和阿娇说?”
陈娇叮咛下去,让府里的人当晚就筹办好明日出城为堂邑侯陈午拜祭所需求的东西。
被这么一提点,陈娇也明白了:“难怪他要为临江王送祭品。锦瑟,让他们走慢一点,等等窦驸马的祭品。”
“我最多帮你迟延半天时候。阿娇,汉家的皇权次序,不能毁在我窦家人的手里。我能帮你的,也只要这么多了。”窦婴将陈娇扶上马车,就重新上了马,大声道,“恭送公主出城――”
“他是在奉告你,他忠的是君,而不是太后。等着吧,让他们走慢点,窦婴只怕另有话要说。”
“以是……他想当丞相?”陈娇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