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忙朝许平君摆手,又几次向云歌作谢。
霍光恭声说:“陛下,臣必然会将本日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孟珏喂云歌吃过了药,笑道:“本日但是真乖,和昨日夜里判若两人。”
等走出霍府,强撑着走了一段路,瞥见孟珏正立在马车外等她,她提着的一口气立松,眼睛还瞪着孟珏,人却无声无息地就栽到了地上。
许平君正和红衣、至公子在说话,眼睛却一向留意着那边屋子,此时心中一涩,再也笑不出来。怔怔站了会儿,眼神由怅惘转为果断,侧头对红衣和至公子粲然一笑,回身仓促拜别,“我去买些时鲜的蔬菜,明天早晨该好好庆贺我们‘劫后余生’。”
刘弗陵未置可否,“你不消远送了。动静闹得不小,应当已经惊扰了前面宴席的来宾,你归去待客吧!”
孟珏倒抽了一口寒气,身子却一动不敢动,“你疯了?”
孟珏想起寄父,眼内透出暖意,“寄父是个极其博学的人,可惜我心机不在这些上,所学不过他的十之三四。这几日你都要好好静养了,不准碰冷水、冷菜,凉性的东西也都要忌口,梨、绿豆、冬瓜、金银花茶这些都不能吃。”
孟珏淡淡而笑,一派悠然,对霍成君说:“她没有经历过这些事情,被吓着了,吓吓也好,免得今后还敢太岁头上动土。”
那么轻易,那么简朴,却又那么纯粹的满足和欢愉,感受过分陌生,恍忽中竟有些不辨身在那边。忽听到屋外上官桀的声音,如半夜惊雷,震散了一场好梦。恍忽立退,眼内顿时一片腐败。
红衣缩在许平君身后,盼望着孟珏没有看到她,想偷偷溜出去。
云歌和孟珏正贴身藏在门扉后,云歌透着门缝看出去,看到在上官桀、桑弘羊身后的暗影中,站着一个颀长的身影,四周重重环抱着人,可他却给人一种遗世独立的感受。玄色的衣袍和夜色融为一体,面庞也看不清楚。
云歌身材一会儿冷,一会儿热,面上还要装得若无其事,笑着去找带来的两个厨子,又去和管事的人请退。
霍成君随便裹着一件披风,发髻明显是仓猝间刚绾好,人往门侧一站,脆生生地说:“桑伯伯,上官伯伯,侄女不晓得你们也来了,真是失礼。屋子粗陋,上官伯伯若不嫌弃,请出去坐坐。”说着弯了身子相请。
上官桀老脸一红,笑着说:“不消了,不消了,老夫胡涂,不晓得是成君丫头的内室。成君,你若不舒畅就从速去安息吧!”霍光似笑非笑地说:“上官大人还是出来细心搜搜,免得曲解小女窝藏贼人。”
孟珏贴在她耳边,半是讽刺半是安抚地轻声说:“事已至此,有甚么好怕的?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如果被发明了,统统交给我来措置。但是记着了,不管如何,不成以说出至公子和红衣,不然只是祸上加祸。”
本来觉得一个刚碰到刺客的人如何也应当有些慌乱和严峻,可那抹影子淡定安闲,乃至能够说冷酷。悄悄站在那边,似在看一场别人的戏。
至公子坐在门槛上,跷着二郎腿,望着那边屋子只是笑。
云歌闻言,娇羞中涌出了肝火,瞪着孟珏,“我就叫云歌,你今后要再敢随便给我改名字,要你都雅!”
云歌没有停下,反倒更加了把力量,在他脚面上狠蹍了一下,一副毫不睬会内里是多么景象的模样。
孟珏一见她的眼泪,本来责备的话都只能吞归去,放柔了声音说:“我是被阿谁魔王给气胡涂了,一时的气话。你去看好他,不要再让他乱跑了。”
孟珏只看着云歌微微而笑。
红衣眼泪在眼眶里转悠,一副满是她的错,想讨情又不敢求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