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已经不哭了,沈彤笑道:“好,一会儿就走。”
这位徒弟姓蓝。
走了几条街,才找到那家铺子,买了金丝银线,沈彤正要归去,就听到芳菲道:“蜜斯啊,本来这里离净水巷很近呢,不如我们去看看,七少有没有把小猫扔出来,好不好啊,就看一眼。”
说着,芳菲从怀里取出小油纸包,内里是两片不幸兮兮的酱牛肉。
“对了,我在书院街上也见太小猫,你如果想做善事,就从身边的猫做起。”
蜜斯说一会儿就走,那就是现在还不走,芳菲承诺着,跑出了铺子。
按理说有技术的人到那里都能混口饭吃,但是这家铺子里的徒弟却不一样。
对于刺绣用的金丝银线,沈彤一窍不通,这方面芳菲比她懂很多,因而她也没有多想,便和芳菲一起,往另一家去了。
“蜜斯,我们出去逛逛吧?”
有一年,脂粉铺子的老板去榆林进货,在路边碰到他,当时蓝徒弟手足都被斩去,身边只要一个一样伤痕累累的老仆跟从。一问才晓得是碰到鞑子兵,受了重伤。老板见他们不幸,便动了怜悯之心,把他们带到堆栈里,找了郎中给他治伤。养了几天,见蓝徒弟性命无忧,蓝徒弟这才奉告老板,他家祖上曾经给前朝后妃调制过脂粉,厥后获咎了人,举家从都城迁到榆林。
沈彤记得此中一家铺子离得不远,便往那边走,刚走几步,就被芳菲拉住:“蜜斯,去另一家吧,另一家的更好。”
沈彤想起从百卉堂出来时,看到芳菲和摆摊的小贩在说话,本来是在问路啊。
沈彤闭上眼睛又展开,她不困,她是让这小丫头给气得。
老板如获珍宝,带着蓝徒弟主仆回到西安,可惜蓝徒弟身有残疾,没法亲手调制,又不肯收徒,是以,他的铺子还是以发卖别家货色为主,但是最赢利的两款脂粉都是自家调制的。
过了一会儿,沈彤从铺子里出来,却没有看到芳菲,四周张望,才看到芳菲正和一个摆摊的说着甚么。
“不能。”沈彤说完,回身进了铺子。
“不是啊,蜜斯,就这一次,下次不敢了,奴婢就是担忧那只小猫,我......我带了牛肉给它。”
“逗小孩玩呢,你也信?”本身的丫头还要本身哄。
芳菲轻车熟路地找到香膏抹到脸上,她是地隧道道的南边人,西安气候枯燥,自从抹了蓝徒弟的香膏,她那张小脸就像在南边一样津润。
芳菲扁扁嘴,七少真的会把小猫扔出来吧,他看着挺狠的,必然会的。
芳菲抹把眼泪:“那我能把小猫带回家吗?”
芳菲赶紧点头:“我吃了饭出来的......蓝徒弟,给我两片牛肉行吗?就两片。”
蓝徒弟看她一眼,道:“右边架子第二层有香膏,抹上吧。”
远远看到她出来了,芳菲就跑了过来:“蜜斯,我们是去给太太买金银线吗?”
沈彤被她给气乐了,道:“走吧,你连猫食都筹办好了,那就去看看吧,下不为例。”
沈彤没有在乎,这条街上就没有芳菲不熟谙的,这个小丫头和谁都能搭上话。
现在老板要回籍了,蓝徒弟把那两款脂粉的配方交给他,但是本身不肯意跟着一起走。老板看到王双喜为人刻薄,可贵的是他也是身有残疾之人,便提出了这个要求,接办百卉堂的人必必要让蓝徒弟留在铺子里。
百卉堂之前的老板是南边人,家小都在故乡,这两年世道不承平,他惦记取家小,就卖了铺子回故乡了。
沈彤叹了口气,萧韧真是个费事精。
“......七少也是小孩,小孩不会逗小孩的。”以是小猫真的是很不幸。
蓝徒弟点点头,老仆递上筷子,芳菲夹了两片牛肉,用油纸包了揣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