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远尘站在厅前,仿似还能看到寄父宴请梅府高低时的场景:寄父意气风发几次祝酒,父亲满怀壮志引颈就饮,母亲温婉贤淑捧壶添杯,海棠机警灵巧点头称谢......
的确,那是云晓漾通过独门秘技“鬼王针”注入夏承漪体内的一道素心真气。
“漪漪......”
“傅二叔、傅三叔、白泽、筱雪、云爷爷......他们全都不在了。”
“我也刚来。”见他就要起家相迎,夏承炫快步行来,伸手按住他臂膀,止住了他的身势,“且坐着罢。”
“皇上。”
斗转星移,物是人非。
此时春始,寒气尚重,夏承漪体不足毒受不得凉,窗门都是紧关着的。
安乌俞、谢天邀、祝孝臣......再加上徐家,这类保护品级已经不但是“极强”罢了了,说是“可怖”亦半点不为过。
大力必劲,劲力又会刺激毒血穿越气屏。
虽积千言,却不知由何提及,倒是泪儿不期而来。
实在何必他提示,梅远尘冒着风雪急赶千里而来,可不是为了和这个把兄弟说些不打紧的家常话。
梅远尘回顾一看,见夏承炫正小步行来,尬笑道:“承炫,你几时来的,怎不唤我?”
未见才子期,半冬如隔世。
“漪漪所中之毒端的是诡异古怪,毒性本身算不得如何霸道刁悍,然,其毒血竟有反蚀真气之能!师父虽得以长生功真气将它们堆积于双掌之上,却没法
这般说辞,梅远尘如何却拒得了?
以蛮力将其逼出体外。仿佛催动围截以内力稍强,它们竟可穿透气屏四散而去!世上竟有如此奇毒......”
“漪漪,百年墨参、血苁蓉、蓝龙胆再含有,我亦定能寻到,你且好好歇着。等你醒了,我们一起去清溪,你不是一向想要到我长大的处所看看么?”
巧力必小,小力没法逼出患者体内毒血。
只“酬酢”了一句“你返来了”后,夏承炫便撵着梅远尘去看夏承漪了。
身为一国主君,位尊已极,天下敢直呼其名者,怕也唯有面前此人了。倒非梅远尘不知尊卑,罔顾仪礼,实在是拗不过夏承炫苦口婆心一番恳求不得已才承诺的。
当然,以二人迩来的默契,在夏承漪闺阁中她倒不必施礼。一来,她自小长在颌王府,又是女主近侍,这等礼数反而显得见外。二来,亦是担忧惊着夏承漪,于其病情无益。
千万千的心想,终究也只固结成了这简朴一句。
贡央子乃是四寸短针的高超技法,是用软针几次扎刺右臂曲泽穴,刺激肘肌舒张,达到指导外输真气向指端游动,从而促动气血畅通不至于指掌萎废。
紫藤听了叩声,猜是云晓漾来察观,忙去揖开了门,提眉间正与梅远尘四目相撞,瞬时激起她千万千的心想。
毒性虽不甚狠恶,然,驱之不出便只能眼睁睁看着毒血日渐腐蚀宿主躯体,致人干枯而死。毕竟,他们没法像青玄这般通贯医武大道,可于二者之间找寻一均衡。
梅远尘正想安慰几句,却又听他郑声誓道:“若不得已,我只能以一物换之了!”
向施毒之人问解药无疑是最直接、最有效的解毒之途。
梅远尘摆布思忖,心下大恸,不觉间竟有些失神,浑不知夏承炫何时已站在了他背后。
“咚咚咚”
这便是夏承炫请来的十几位名医对此毒均束手无策的启事。
实在,他早猜到端木玉敢来大华境中,定是做了全面的安排,要想抓他绝非易事。
“漪漪中的毒,真的很难明么?”待他神采稍复,夏承炫乃问。
抚触夏承漪手掌之际,梅远尘发觉到了一股轻柔的纯阴真气在其劳宫穴四周活动,仿佛在稳固着穴道内的气质樊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