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初升,三十余骑自西行来,缓缓在一处小坳停驻,队首之人竟是公羊颂我,他率先跃下了马。在他身后,跟着一名另有几分稚气的少年。
面劈面前摆开的几个膳盘,夏承灿毫无食兴,勉强提起竹筷,却觉肚里犯酸。
端木敬分开百姓王府后,公羊颂我几次劝谏父亲,皆不得采取。固然自家把握着战力超群的银甲雄师,但扶养颂我信赖本身的父亲反意寡淡,之以是答允厥国的游说,还是顾忌夏承灿。
庇南地处大华极南,向来四时不寒。此时虽已寒冬,田野草植却碧绿如披。
已有国哀伤神、又添家仇诛心,夏承灿觉得天下至难莫过于此。
庇南哨所的驻地在沧州,临时依归白衣军主将夏承灿节制。固然先前的叛变令哨所兵力受损甚重,但夏牧阳、夏承灿父子前后募兵近四万,练习一年已颇具阵容。何况,两月前八万白衣军主力已奉旨迁驻于此,当今的沧州可说是大华最安定的一座州府。
难!
面对叔伯兄弟们的说辞,公羊送我的辩驳显得轻浮、有力。
“父仇不报枉为人!”他打小血性足,如其父普通。
滇州与庇南沧州相去千里,其间隔着两百里宽的岩松山,兄弟二人自不会儿戏到连个侍从也不带。幸亏公羊颂我质居都城十一年,亲信军人也有百余,此次这同业保护的便是此中技艺最好的三十三人。
身在如此处境中,便是最萧洒之人怕也再不得欢愉。
“兄长,吃饱了,我们行路罢!”少年行至他身边,呵呵笑道,“驱马快些,或许中午便到了。”
但若粮草不继,又当如何退敌?”
听了兄长的肺腑之言,公羊恕我二话不说,穿戴寝袍便跟了出来。
大华、厥国对峙数百年,边疆的纷争从未断过。为防备南边的仇敌,大华在南境设制了楚南将军府和庇南哨所,两处屯兵共二十万。
看着面前一脸活力的幼弟,公羊颂我心中安慰万分。起码家里另有一人,知他,信他,懂他,随他。
本来公羊颂我是有些心灰意赖的,听了弟弟的话,终究重燃斗志,次日天一黑便决然逃出了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