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功外练剑法、身法、轻功、拳掌,内练沉气聚力疗伤之术。青玄曾言,梅远尘内练资质人间无二。三年前,尚不敷十六岁,他便已气贯二脉十二经,劲行周身七百二十穴。单就内练技艺而言,实已不输任何当世大师。较之不敷的,不过是内气沉淀罢。
当然,这本就算不得是一笔买卖。
张遂光眼露精光,脚踏“九宫步”劈面接招,一时候,一黑一白两团身影再次缠斗到一块儿,倒像是一副跳动的阴阳无极图。
泓石湾有另一个名字:新月湾。顾名思义,由天上看去,它就如描画在地上的一弯牙月。
眼下,梅远尘和盐帮九人刚幸亏牙口正中。
真正的武学绝非空有把式的花架子,即便是纯粹外练工夫,也定有自成一脉的使力诀窍,是谓之“术”。
郭通财丢开佩刀伸手去堵剑创,可惜底子止不住热血喷涌,嘴角咋巴好几次,却未能收回半点声响。
“嚯,小贼受伤气促的紧,快,大师围上去,剐了他!”
“滋滋......”他全然听不到数丈交际叉的剑鸣,耳边只传来这水流激射的声音,令他感到非常惊骇、酷寒。
“老哥们,莫靠他太近了,咱就围着他,耗死他!”也不知谁先喊出,盐帮余下八人皆觉有理,很快便围成了一个大圈,将梅远尘困在正中。
说完,挥着环首刀直朝梅远尘砍去。余人也不稍怠,跟着一溜儿冲了上去,倒像极夏季里富户家善施时抢食的乞儿们。
十三人围攻徐簌野那么久都未有死伤,对上梅远尘才这么会儿便折损了四人,盐帮世人这时才知,这个“软柿子”原是个扎手的茬儿。
短刃之战,咽、眼必守。郭通财攻招既毕,守式未成之际,一柄青釭剑已贯穿了他的咽喉。待他体味过来,梅远尘已抽剑离身,逃开了盐帮的包抄圈。
“好剑法!”
自家帮主和人斗上了,盐帮那十几个长老、执事们可不敢站着看戏。郭通财望向梅远尘的肥脸抖了抖,朝地狠狠吐了口唾沫,凶霸霸道:“兄弟们,咱宰了那小子!”
“我不打,就围着!看你有多少血能够流!嗯,对,累死他!饿死他!气死他!”
江湖上的成名妙手,哪个不是表里兼修的人物?
他使的乃是“去无念九式”之“一瞥惊鸿”。徐家剑法一法九念,一念九式,一式九招,一招九变,可谓窜改无穷。
大师都看出来了,这小子身法诡异,剑法狠辣,但重伤在身,乃是只濒死的悍虎,此这时靠近他拼刀子殊为不智。
“半斤八两,凭你?”张遂光神采一冷,眯眼道,“我杀了你,江湖人一样晓得你彻夜输给了我。”
起码在张遂光看来,徐簌野虽是个一等一的妙手,但他既要插手本身与梅远尘的事,彻夜就必不能善了。何况,本身既有必胜之心,那里用得着他让?
徐簌野收了剑,撇嘴笑了笑,嗤声道:“张帮主,你那么短长,怎不摘动手中‘循环指’接我几剑?”
“如何会?”
“呃,失利了......看来必须拼一把了。”徐簌野暗里自嘲一句,手里旋了旋剑,挤眉骂道,“狗日的,给你脸不要脸,来罢,看是你杀我还是我杀你!”
徐簌野的言语相激并不凑效,张遂光趁机活动活脱手指,笑着回道:“以肉指接你徐家的精美剑法,我虽自大却也不是傻子,这亏,我可不吃。难不成,你对自家的武功没了底气?”
“哼,雕虫小技。”张遂光并不睬会他的话,单腿一蹬斜身攻去。
安乌俞留在他体内的两道“乾照经”真气灼烧着他的脏腑、经络,刚才与张遂光对印数十掌,内伤又减轻几分,这会儿若被围住,四周杀招袭来,那里另有劲力逃脱?幸亏“斗转斜步二十三”前十五弄走起来并算不吃力,对付这些武林中的三流妙手也勉强够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