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玉皱眉想了想,笑着道:“不如如许,先让前后两边的人在堆栈歇下,我们找一处农家,体验一番大华平常百姓家的全鱼宴?”
“好的很,虞先生所言甚有事理。”穆桒一听今晚能吃全鱼宴,仓猝接口同意。
有湖的处所就有鱼,有鱼便可下腹作食,有物充饥便不至于饿死人。
三餐饮食,总少不得油,既买不起,只得设法儿去捕鱼炼油了。
谢天邀也颇觉腻烦,接话道:“怎这大华家家户户养了狗?莫不成他们都喜好吃狗肉?”
穆桒唇角咂巴了几下,喃喃道:“唉,季花鳜和湖鲌但是可贵的甘旨,我在厥国这么多年还从未吃过这等鲜美的肉食。而彭州的平头百姓却能三餐随喜而食,啧啧... ...端的是好命啊!”
“公子,要不我们找一处堆栈落脚,今晚让店家烧几桌全鱼宴?”虞凌逸笑谓端木玉道,“我看穆桒可嘴馋的很,就剩流口水了。”
“非也!”端木敬笑着回道,“华人养狗可不是要吃它们的肉,而是防贼、防盗之用。大华吃江湖饭的人多,好赖皆有。一些没品儿的坏胚子不时会到僻远的农家盗抢银钱资物,百姓们在家里养狗便是防备他们的。”
胥潜梦、虞凌逸、端木敬几人劝不得果,也只得从命,安排起了他的路程。
鱼乃至美味美的肉食,且相较于鸡、鸭、猪、牛、野味等,它们又易得很多,田渠、小溪、河池,只要有水的处所,几近都是到处可见。
而谷子一斤才十三至十六文,一斤猪油可买四十至五十斤干谷,乃是种高贵的资物。
天气渐暗,村庄里稀稀落落地点缀着零散的火光。
“呔,这些狗可真恼人的很!”穆桒听着此起彼伏的叫声,无法抱怨道。
自进了十一月,牐岚湖上也渐渐闹腾了起来,湖面的渔船比之前几月多了三四倍不止。这些附近县里的百姓这会儿都成了渔民,所为乃是湖里的季花鳜和湖鲌。
厥国向来劝民从农,官方习武之风不盛,这等恃武入室盗抢之事并不常见。
且二王的这三家先人,经三百年积累皆已成一方巨擘,乃至比之二王当年强大之时也是半点不减色。
渔获易得,而油盐价高。
“哈哈,这也不见得。”端木敬嗤笑道,“穆桒,你是可贵吃一回,才会感觉味美非常。假如一日三餐,顿顿吃这鱼干,甚么珍羞你也再不得味了。”
大华公布的统购律中有明文规定,猪油之价一斤最低不得低于六百文,最高不得高于七百二十文,折合银子约是四至五钱。
有如此助力,端木玉怎舍得因险而弃之不消?一口便答允了他们统统的要求。
他们一行四十三人是分三队行进的,七名亲卫和端木玉在中间,前后别离有十七和十八名京畿营军人开路及殿后。
千百年来,牐岚湖一向养着邻近三县的百万之众。乃至,再远些的几个县,遇着灾荒之年,也会远行百里来此求生。
“这么说来,还是我们厥国好!”谢天邀叹道。
“哦,原是如此!”穆桒恍然大悟,对这些看门狗的讨厌瞬时便没了。
大华每年都有州县闹饥荒,其间却并不包含彭州。
得知了三家的家底后,端木玉惊得几近当即从座上起家。他本来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机让虞凌逸跑这一趟的。
虞凌逸、谢天邀几人听了,皆哈哈大笑了起来。
七名亲卫虽经常拌嘴,这会儿听端木玉发话了,却无人敢有他说,皆拱手回道:“公子所言极是。”
然,十一月后,牐岚湖四周出船的渔民却越来越多,越来越多了,凡是家里船只能入水的,几近都会去捞鱼。
鱼油味道、口感远逊猪油,然,其价也要四百文一斤。便是不卖,留着自用,也是每家每户一年四时都用得着,且必不成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