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时三刻,贪吃穿戴夜行衣翻进了这间院子。他吹了商定的暗哨,是以九殿隐在暗处的人一起放行。
张遂光落脚在离颌王府不到两百丈的一进院落里,现在正向着城关方向负手而立,他在等一个动静。
大户人家用以计时的,普通都是沙斗漏斛。然,漏斛是一个时候循环一次,要想更精准地计时,还可用一种叫“计时香”的线香。
“执事寺人已经去报知皇后和各宫娘娘了,我们的人死死守住了宫门,若无殿下和胡大人的亲令,决不听任一人出入。钟台那边也已就位,就等殿下的明令了。”百夫正色回道。
胡秀安派了五千执金卫替代宫防,宫里除了娘娘、寺人、宫女,其他满是执金府的人了。
“好,守死宫门,看好玉玺。别的传我令,钟台鸣钟三万响,让都城统统人晓得,父皇已经殡天了!”夏牧炎一脸镇静道,“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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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复开也知不成一向坐在这里等动静,答允了一声便下去安排了。
“端王叔祖、秦国公、外公、赵大人、承焕,皇宫大半夜出来人直往赟王府去,十有八九是皇祖父殡天了。要拿下夏牧炎不宜再迟延了,承炫大胆请各位听我布局。”得了探子报返来的信报,夏承炫仓猝派人把这五人叫来了正厅。
“秀安他们行动了么?”夏牧炎悄悄摇了点头,并未答他,转而问道。
当然,这个时候夏牧炎也毫不肯迟延,巴不得早一刻入主皇宫,名正言顺地即位为帝。
盐帮及九殿的人都体味他的行事气势,接了令便早早去了预定之所埋伏好,他们也都在等他的号令。
见五人皆认同本身所想,夏承炫内心底气更足了,从座上站起朝五人执了一礼道:“那诸位稍歇,承炫这便去安排。”
这是他自出世以来最首要的一刻:二十七位皇亲重宦的家属都住到了颌王府,二十七府的府兵、家臣都交到了他手上。成,则万事顺——即位、复仇不在话下;百,则万念灭——不但颌王府难保,这二十六府也定然要遭到连累,存亡难料。
传令鼓一响,两万余执金卫便浩浩大荡拔营西去。
世人听了,皆悄悄点头以示认同。赟王府防备森严,要想破防入府,难度极大,反而胡家的两座府宅守兵少很多,功成也更易。
“好,我的人早已就位,颌王府的人一脱手,他们便会从旁帮手。请世子放心,我已让九殿的人都换了盐帮的装服,世人毫不会晓得九殿的人参与了此事。”张遂光笑着回道。
夏牧炎搓着双手在厅上来回走了好几圈,清了清嗓子,又问道:“宫里现在甚么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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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承焕拍了拍他肩,轻笑道:“承炫,去罢!”打了他一顿后,夏承焕感觉本身已经不怪他了,算是仇怨一笔取消。
二十七府的府兵总计五千二百九十二人,加上颌王府的七百一十五人,现在全数布在了颌王府四周的各条街角巷道。不管如何,颌王府必然得守住,他们能够说是第一道也是最后一道防地。
“嗯... ...赟王还没有给准信过来,不会出漏子了罢?”胡秀安在执金卫东大营的校场前去返踱步,嘴里轻声念着,“宫里传来动静,皇上已经殡天了。按理说赟王得了动静便会叫人传令啊,莫非是路上被截了?”他越想越感觉不对,内心有些不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