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我孤家寡人一个,在那里不是度日,有甚么苦的?倒是你,算时候,家里那两个娃子当已到了嫁娶的年纪了罢?”断离忧呵呵笑道,“其间事成,你便能够归去抱孙子孙女、外孙外孙女咯!”
很明显,这是一个知己知彼,时候保持警省的人。谨慎的性子亦是他能从冼马国数百皇亲中脱颖而出,深得天子信赖的首要启事。
活着便能归去了,便能回到阔别年久的故乡,听到入梦多时的乡音,见到朝思暮想的妻儿。
“舒兄,一会儿必然是一场恶战,临行,不如我们喝几杯?”断离忧提起案桌下的酒坛,清声笑道。
闲事已经谈完,待上面的人来报,他们就要解缆了。
此行,于他们而言既是无上荣光,又何尝不是闯刀山涉火海?
一声清脆的撞击后,二人相视一笑,捧杯痛饮。不管彻夜是生是死,他们都一向在等候这一日的到来。
舒清卢、韩陌站起家互鞠一躬,并肩走出了房间。
几杯冷酒非壮胆,为效故国死何惧?
是笑着哭,也是哭着笑。
......
统统便在彻夜。
自走出了那栋茅草屋,十一年来他从未踏足厥国半步,更未曾见过妻儿、母亲一面。这些年,家人不知他去了甚么处所,乃至不知他究竟是死是活。
酒才下喉,便流下了一抹涕泪。
本质上,他们是同一类人。
笑呵呵地辞了萧璞后,他几近转头就回了驿馆外临时征用的用于衙兵们歇脚的地民宅中,气呼呼地低声暗骂:“坏坯子的南蛮,惯会消磨人!周遭周遭都查遍了,那里有甚么恶人?不久前才下过迷蒙雨,地上另有些潮气,假如真有人走动,怎会连个足迹也未曾留下?”
跟上面的几个百夫长交代了几句,兰庭樾便卸了官袍安息去了。他是一州首官,事不躬亲,鲜少像本日这般繁忙,早已累得不可。
不管彻夜成败,他们都已穷途末路,能够说是半只脚踩进了棺材。
的确,世上已没有几人晓得屈不叫的真名叫舒清卢了。他说完那话便吃紧伸手取过酒杯,朝断离忧敬了敬,再一口喝干。
杯盏尽,再蓄满。
屈不叫与断离忧了解多年,既是袍泽又有同亲之谊,何况皆是身处异国,本该互敬合作才是。然,潜入九殿后,他们却抛开了昔日友情,隐姓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