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中,鄙弃之感毫不粉饰。
先前褚忠阐发当今天下各方江湖权势时曾说过,盐帮帮众四五万,权势遍及天下,靠做着发卖私盐的买卖,日进斗金,倒未曾言及帮中的妙手人数。
本日竟齐聚天煞双孤星至阳、至阴之体,怎教他不无穷欣喜?
其合用不着他说,光看描述也能认得出来。
“我多花些光阴养伤便可,师父何必破钞真气替徒儿疗伤。”梅远尘一脸忸捏道。
求道之途,若隐若现。
“师父,徒儿正想着明一早便上山拜别呢。”玉琼阆苑偏厅之上,梅远尘躬身迎道。
灭门之仇,他不想靠夏承炫的力量来报。
“张遂光是九殿殿主,又是盐帮帮主,不但本身武功极高,周边另有一群技艺不弱的部下,若在武功上压抑不住他,报仇从何谈起?”
谁成想,面前的恨尘凡竟是天煞双孤星之至阴命格,天生一颗冰冷之心,亦是平生殛毙不竭的运气,至断念无所系。
内卦为乾,乾为天,外卦为艮,艮为山。
然,彼苍向来无情若凶兽,它熬炼人身、挫揉人志、焦灼民气、蚀噬人魂,令人之身、志、心、魂受尽诸般折磨而半途灰飞烟灭。
“是,师父,徒儿知错了。”梅远尘内心打了个冷颤,轻声道,“师父,那夜从背后打我一掌的是个蒙面老者。”
恨尘凡挑眉看了一眼,一脸的不甘心,见梅远尘面露苦笑,只得跟在他身掉队了偏厅。
大畜,内卦为乾为天,性刚健;外卦为艮为山,性为丰富。
师徒之谊,欲断难断。
“师父,这位白女人是海棠的同胞mm。”梅远尘轻声先容。
“比玄策功还强?”梅远尘急问道,“那与长生功相较呢?”
“天意啊!”青玄目不转睛看向恨尘凡,好半晌才喃喃叹道,“山天大畜,止而不止,原是如此,天意如此啊!”
“挺短长的。”青玄轻笑道,“在我看来,怕是比徐家的阴阳无极功、苦禅寺的易筋经、摘星阁的乾照经和我们真武观的玄策功还略胜半筹,与流浊寺的洗髓经应当不相高低。”
“长生功内功偏阴柔,你的体质和命格却都是至阳,只怕这门内功心法你是难以修炼到极致了。”青玄有些遗憾道,见梅远尘神采愈急,又笑着道,“长生功内功若以六境来分,你眼下可算是四境大成了。待你练到了五境大成,纯阳无极功即便练到头也绝非你的敌手。你说哪个短长?”
夏承漪的病情临时稳住,徐家那一大帮子人亦有了下落,他须得忙活接下来的事。
梅远尘惊道:“哦,是阿谁批评天下武学的摘星阁么?当夜那老头一向护在端木玉身边,难不成摘星阁也是厥国躲藏在大华的一股力量?这个讯息也不知承炫知不晓得。”
“摘星阁主安乌俞。”青玄嗤笑道,“安家向来喜好做些偷偷摸摸见不得人的事,安乌俞一大把年纪了,竟从后偷袭一个长辈后生,呵呵,传到江湖上还不被人笑话?也不怪他要以物覆面了。”
虽未见其面,可毕竟比武了数十招,天然辨得出对方是个白叟。
见她挑眉握拳,梅远尘忙道:“白女人,这是我师父,亦是海棠的拯救仇人。”
厅上挂了十六盏琉璃灯,照得四周敞亮如昼。
恨尘凡本日穿的淡粉色袄裙,恰是海棠陪梅远尘上真武观遇着何珩玥那日穿的那件。
天光山气相映生辉,风景常新。万物摄取阳光雨露,各遂其生。
听他这么一说,恨尘凡神采一松,明显“海棠的拯救仇人”七字很有分量,她看了看青玄,依言走近了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