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去我书房。”
“嗯嗯嗯,好吃!好吃!”无始道人吧唧嘴中漏出这么一句。
当时夏承炫亟需九殿手中之物扳倒赟王府,不得已和张遂光做了一个买卖。作为信物,他要走了一枚红袖令。
想起本身教他武功的初志,无始道报酬难一笑,松开了手,冷静站到了他身边。
“噔~噔~噔~噔~”一通短促的马蹄声传来,十余骠骑快速从小食摊前驶过,可不巧,一块溅起的湿泥掉落到梅思恩的汤碗当中。
白马军、神哨营、武王军的行军练习,每日耗资亦是一笔大数。
正烦恼间,执事官来报,有人执红袖令请见。
“武王军在庇南与穆丹青的白山军对峙了半年不足,治军、设防、练兵、供应、民生,无一不是磨民气神,其中艰苦可想而知。承灿虽一贯报喜不报忧,事事一肩挑,可朝廷总该为他们做点甚么。”午膳的时候,夏承炫也不敢闲着,揣摩起了南疆局势,顿时头疼不已。
仅这三处用兵就近三十万,别的的且抛开一边不说,仅就吃食,全军每月所需的米粮便要一万五千石,配给的肉食九十万斤。
张遂光是个慎微之人,天然清楚手握当朝天子黑料是件多么伤害的事,是以,虽想和夏承炫谈桩买卖,却也不敢亲赴王府。
听了喝止之声,十余骑去而复返,在小摊前立足立定,看着阵仗很有些唬人。队骑最前是个八字胡的青年男人,瞧着像二十来岁,虽是一身华服却满脸肮脏,这会儿跳上马背,看向二人,看到梅思恩时神情很有些猜疑,问道:“这位仁兄,刚才但是唤我们?”
宋红枫跪地拜道:“草民宋红枫,奉张帮主之命拜见圣天子陛下,皇上千万岁!”
他的性子随了长相,自来是和稀泥的做派,虽出身道门,却活得像尊菩萨。
“四国不战,我起事难成。欲使四国起战,我得助夏承炫养好他的兵马。他的兵马越强,与三国之战便越深越久。四国战时,我趁机广积粮、勤炼甲,待到止战之时必然四境乏困军民疲弱,届时盐帮大旗一挥,聚力一处,能够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取数郡作为按照,再徐图后事。”
“要杀梅远尘,小天子始终是绕不去的坎。”
那是一封竹节信。
屏州水患,朝廷分批拨出了一百二十万两,至今也只完成了哀鸿安设和旧城清理这两项事,废址重修之路还遥遥无期。
七年前的冬里,梅思恩找了份给一钟姓富户抄书的活计。约好的十三卷《烂柯经》及其注解,年前誊抄好,劳资是三两碎银。辛苦忙活两月余,还搭出来很多灯油、墨块总算定时交了书稿。可事主却摆布挑衅始终不肯给钱,梅思恩气不过,上门讨要说不成还被府上仆人狠狠打了一顿给轰了出来。
无始道人喜食荤腥,可谓不肉不欢,一身的肥膘多数就是吃起来的。赶路这些天,每到一肆店家都不免生疑和尚几时敢如此明目张胆破犯戒律了。低头鉴顶的事,胖羽士干了没有二十回也有十八回了。
先前他就因着替贫苦人出头被地痞地痞打过好几次,那次在床上躺了大半月可贵想通,伤好后跟着无始道人练些拳脚工夫,而后又垂垂修起了内功、剑法。
“张遂光竟不止留了一手!他还留下了胡晞微的活口。”
“是了,朝廷最缺的是米粮、肉食。”
张遂光很清楚,因着私行追杀梅远尘之事,夏承炫对其甚有恨意,说不得已在暗中布局剪除本身。若此番帮朝廷处理了这一桩难事,可让他重新看到本身的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