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入天国,那个入天国?愿我入天国,百姓得摆脱。”端木玉千万次心中默念,以期获得心力之源。
善奏者众而善听者寡。
“哈哈...殿下无需忧心。便是悬月、易麒麟、徐啸衣、张遂光、云晓濛甚么的大华妙手全数都来,此次亦定教他们有去无回!”虞凌逸朗声笑道。他的笑声满含自傲,涓滴没有大敌当前的紧急。
胥潜梦虽也修武,成就却远不如虞凌逸。然,二人酒量却在伯仲之间。胥、虞二人订交多年,常常把酒言盏,向来都是旗鼓相称。半年前二人对饮,那日胥潜梦身材不适,酒量大减,被虞凌逸灌了个酩酊酣醉,最后竟由保护搀扶而回。
“太子殿下,你的琴音中怎隐有哀意?”听者是个清隽中年,琴音止歇,他便开口问道。
端木玉赋性极善,待人刻薄礼敬,实在是个温润如玉的绝世佳公子。然,天不从人愿。他生来便是厥国皇子,身肩没法推委的国仇家恨,背负带领千万百姓重返故乡的汗青任务,事事当以国利为先。厥国与大华敌对,统统这些对厥国的利,皆是对大华的害。屏州大水、宿州战事,六七十万人伤亡,说是生灵涂炭亦半点不为过。一将功成万骨枯,也不过如此尔!
厥人喜丝竹,平常艰苦而朴实,自该寻些别样的兴趣来弥补,普乐(le)之乐(le)莫过于乐(yue)。
与大华对江湖门派的听任分歧,厥国于武林的管控极严,妙手几近尽入庙堂,为朝廷效力。虞凌逸乃厥国第一妙手,十五年前始便是皇家武席第一客卿,端木玉自小从武与他。碍于礼法,二人并未行师徒之礼,却有师徒之实,端木玉自来便以“师父”称其于人前人后。
厥人不畏苦,风里来雨里去自不在话下,且朝堂表里皆行朴实之风,鲜有奢糜之象。
虞凌逸叹了感喟,清声道:“虞某自认武功匪弱,然,若说要来强闯宫城,便是有二十个我,亦不成能成事。”他是厥国皇室首席武卿,亦是宫防的主将,亲身查验了宫门表里的统统构造圈套后,始知武力毕竟有所不能及。
“人生活着,不快意之事十有七八。你为厥国太子,所承所谋皆人间之万难,前路漫漫盘曲,焉能意志低沉?”胥潜梦半眯着眼,冷声道。他对端木玉的赏识乃由自心生,然,自从知了他的储君身份,对他不由又多了一份留意。
胥潜梦重重吸了口气,笑道:“走罢!此次我说甚么也要把虞凌逸这老酒鬼灌倒!”
端木玉站起家,揽琴在腋,朗声大笑道:“不错!大丈夫但求无愧于心。端木玉自问所谋所事绝无半点私念,何必耿耿于怀,未央自苦?”伸了伸腰,又道,“本日天气不错,先生可有酒兴?”
“我晓得这个时候,师父必然在练功房,不如我们去那找他?”端木玉笑道。
胥潜梦年逾五十,乃厥国第一学儒,其才通贯古今。端木玉少年始便敬慕其名,多番拜顾,二人畅言所欲、互敬互佩,渐成忘年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