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祠名更易
天涯传来闷雷,李老真君的神像在祠内收回嗡鸣,葫芦口对准石人峰,竟有黄豆大的水珠从中滴落,每一滴都在半空化作小彩虹。刘太真抓住机会,将随身照顾的七叶莲放入祭坛水洼,莲花刹时盛开,花瓣上的露水腾空而起,与李老真君的水珠相照应。
五:香火鼎盛
"石人公!"刘太真剑指峰顶巨石,"请移山根,开地脉!"
刘太真净手焚香,三柱檀香刚插入香炉,青烟俄然分叉,别离缠绕三神神像。石人公的眼睛闪过微光,胡昭的鹤喙悄悄开合,李老真君的葫芦口溢出细碎的水珠,落在香炉中收回"滋滋"轻响。
少女俄然跪下,咚咚叩首:"大人若能求下雨来,我们愿世世代代给您立生祠!"
从胡昭祠到石人峰的三十里山路,到处可见绝望的气象。山溪干枯成白花花的石床,偶尔几簇狗尾草在岩缝中挣扎,叶片卷成焦玄色。行至半山腰,忽闻火线传来嚎啕声——二十余村民围着一口枯井,井绳上还挂着摔碎的陶罐。
三:甘霖即降
殿内,三神神像已重新补葺。石人公的剑鞘嵌满夜明珠,胡昭的鹤爪下踩着由百姓捐赠的碎银铸成的祥云,李老真君的丹炉中,长年燃烧着用七叶莲茎制成的香烛,香气能飘出十里。祭坛前的青铜鼎里,堆满了新收的稻谷、板栗、山核桃,另有不知谁放的一坛陈年米酒。
二:三神齐祀
山风掠过,带来石人殿的钟声。他俄然明白,所谓祈雨立应,向来不是神灵的恩赐,而是人与山的相互守望。石人公的巨岩、胡昭的鹤影、李老的葫芦,不过是灵山之灵的具象,真正的古迹,藏在每个百姓晨起耕耘的背影里,在每个医者踏遍青山的萍踪中。
多年后,长安遭受大旱,已任刑部侍郎的刘太真在府邸后院设坛。他取出收藏的七叶莲,以灵山泉水煎服,对着南边遥拜。当夜,长安城上空突降细雨,百姓皆说,瞥见云端有三神显圣,此中一人,身着绣着七叶莲的法袍,恰是当年信州的刘刺史。
"三神在上,"刘太真跪倒在蒲团上,声音震惊殿内梁柱,"信州七县,赤地千里,禾苗干枯,人畜难存。太真鄙人,愿代百姓请命,求赐三日甘霖!"
六:灵山之誓
一:旱魃残虐
"风伯雨师,听我号令!"桃木剑划出北斗轨迹,刘太真咬破指尖,血珠滴在剑鞘的三神纹上,"聚云于灵山上空,布雨于七县以内!"
祠堂正殿,三尊神像在暮色中耸峙。石人公高九尺,青灰色岩石雕成,右手按剑,左手托着意味五谷的陶罐,衣纹间嵌着米粒大小的水晶,在暗处泛着微光;胡昭真人像羽扇纶巾,脚下卧着的白鹤举头欲鸣,翅尖还沾着百年前信众供奉的金粉;李老真君倚坐在丹炉旁,葫芦嘴正对着下方的香炉,炉中檀香燃起时,竟有细流般的烟雾注入葫芦。
百姓们轰然应和,有人已经开端拆卸旧匾额。刘太真想要禁止,却见庙祝王翁老泪纵横:"大人,这是灵山百年的夙愿啊!三神本就该共享祭奠,当年胡公真人升仙时,不也说过'山灵人亦灵'吗?"
整整三个时候,大雨滂湃。刘太真站在祭坛边,任由雨水冲刷法袍,看着石人峰下的溪流重新奔涌,听着山谷间回荡的百姓喝彩声。当最后一道闪电消逝,云层垂垂散去,暴露澄彻的夜空,七颗敞亮的星子正摆列成斗,指向石人峰。
"大人,您看!"王翁指着殿外的碑林,新刻的《祈雨碑记》前,几个孩童正用树枝临摹碑文,"自打改了殿名,每月月朔,连鄱阳湖边的渔民都来上香。"
元和元年,刘太真调任京官。临行前,他最后一次登上石人峰,望着山脚下炊烟袅袅的村庄,稻田里金黄的稻穗压弯了腰。石人殿的风铃在身后作响,仿佛在诉说这三年的工夫:春时带领百姓开开荒地,夏时修建水沟引山泉,秋时教孩童辨认草药,冬时在殿内施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