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思豪暗想聚豪阁的人毕竟在江湖上算得上有头有脸,脱手讲究,没有滥杀无辜,心下倒也略出些生敬意。一笑说道:“你们没事就好。”
世人点头,当下一齐脱手毁灭余火,清算疆场,将尸身快马驮运出城,秦梦欢奉告东院亦有很多尸首,府人分一拨去了,另有一队人去洗莲池捞水鬼,同时打水冲刷地上血迹,嫌不洁净,又到花圃挖土垫埋。秦自吟和四姑搀扶秦逸回屋养伤,秦浪川也去后院取药给陈胜一医治,祁北山卖力将秦府死伤者查点登记,以便将来发放抚恤银两,一通慌乱。
“孙姑爷!”
祁北山问:“津直,你伤势如何?”
陈胜一喟然点头:“风鸿野确切刁悍。”
忽听秦绝响喜道:“大哥,你看这是甚么!”
秦绝响道:“你和明诚君对了一剑,胯上马都被震得腾空,或许是当时失落了,应还在院中,我帮你找。”
只见来敌尽乘骏马,黑压压有四百来号,拥满长街,马身鸾铃已经摘去,蹄上裹布。
行至近前,为首几人滚鞍而下,紧跑几步进得院来,祁北山认出是秦家本舵的人手,大喜道:“于志得,张成举,你们还好吧?”
常思豪见她如此,心中好笑:“毕竟女孩子怯懦,见点血便这般严峻。”道:“放心,我身上的血都是别人的,本身出的半点也无,你们俩伤着没有?”
祁北山道:“如老太爷所说,他们能扩大到现在的范围,处所上官员必或受其惠,或受其制,朝中的背景也是小不了,只是不晓得,他们这背景比之东厂如何。”
秦浪川道:“敌既已撤,明诚君不会食言,沁县那一支也不必防了,传书让谷尝新莫如之他们返来吧。”
远处传来呼喊的声音。常思豪侧头一看,殿角处二婢奔来,本来恰是阿遥和阿香。待到面前,阿遥高低摆布打量常思豪身上,又抬他胳膊细看,孔殷摸着前胸后背带血的处所,碎碎叨念:“好多血!这可如何好?伤着哪儿了?伤着哪儿了?”阿香在前面拉她衣角表示主仆有别,她竟浑然不觉。
陈胜一闻言轻咳,嘴角挂血,紧皱眉头,想起当时林中战况,犹心不足寒。
秦绝响已经号召了几人一同帮手,可直找了半天也没找见玉佩,常思豪坐于阶上,两眼发直,院中人来人往,在他目中视若无物,心想这玉佩干系严峻,我去救小公子,就算见到面,他岂信得过我?拿出这玉佩自可为凭,程大蜜斯亦是如此,现在玉佩一丢,甚么事都不好办了。
阿香抚胸道:“说来可吓死小我,我们在花棚里藏着,听得前面喧闹,厥后摆布也都杀声大起,战战兢兢也不敢动,不知多久,杀声越来越近,俄然间有柄钢刀,卡地一声砍断了门栓,一小我探进头来,看服色不是府人,自是外来的好人了,我和阿遥正在前面蹲着,吓得几乎晕畴昔,那贼却转头向火伴道:‘这里都是些使女婢子,不消管了!’然后便杀向别处去了。棚里姐妹们吓得呆了,任凭门那样开着,竟半天也没有人敢脱手去关。”
常思豪用袖仔细心擦拭玉佩上泥土,欣喜非常,心想可不能再把它失落了,往怀里深探,贴肉塞在腰带内侧,用手拍拍,一想不当:入厕便利之时腰带一松,便易丧失。又取出来放在怀中口袋内,待会儿又觉不当:既然前次放在这里会丢,难保今后不会再丢二次。
陈胜一贯办外事,心中有底,应道:“是。”
常思豪听他如此说话,晓得其所受内伤必定不轻,上前挽手相慰。
秦绝响跑过来将一物递上:“丫环打扫时在大厅窗边拾到的,想来是我们纵马破窗时丢的。”常思豪一看恰是程大人那雕龙玉佩,大喜接过,说道:“替我好好感谢她!”秦绝响笑道:“一个丫环谢甚么,呵呵,赏她几两银子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