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众皆已明白常思豪的企图,脸上暴露忧色,心想这一下尸堆必被炸烂炸平,狗鞑子若还想借尸堆攻城,那就再宰它几千匹战马,死上个万八千人吧!
炮兵统领几近气疯,扯过那老炮手的领子咬牙吼怒道:“你个老混蛋!你瞎了呀你――”
城头世人脸上笑容忽地凝固。
常思豪籍火光瞥见这景象,心想白天这一场大杀就是好几个时候,竟然能让陈大哥如许的老刀客手上磨出泡来,更遑论别人。
严总兵略一思忖,拍着他的肩膀说道:“常兄弟,情势危急不能再考虑太多,我信赖你,罢休干吧!出了事我顶着!”常思豪点了点头,回身下楼,点手叫上一队人到城下就近扒了一家民房,未几时将大梁拆下扛回,他命炮兵将火药集合起来按要求制作加工,本身抽出走雷刀,嘁里喀嚓把大梁一头削尖,另一头砍出沟槽,拴上儿臂粗的缆绳。
陈胜一已经猜到常思豪的企图,脸上暴露欢乐赞成的笑容。
常思豪身子起来足有一丈六七尺时,已达上升极限,但是间隔城头,另有两丈间隔!
他单脚疾向城墙上蹬去,想踩砖缝借力而上,不料脚下却哧地一滑,他本身这才反应过来:刚才踩上尸堆时,脚下已经沾满了油啊!
常思豪喝道:“放!”
火药扔得微偏了一些,恰好落在洞口中间!
“轰――”
他望着守城军士怠倦的面庞,心中忧愁,暗思七万鞑子前后军轮番上阵,轮番歇息,就算都是伸着脑袋来挨砍也会把人累死,何况要冒死对拼。已方城上,还是白日里拼杀的那些人在硬撑,仇敌若顺尸堆这条路再来一场大冲锋,恐怕难以抵挡得住,现在燃油已经用尽,城中倒是有几间烧锅,能够弄些烈酒来,但是酒的燃烧时候有限,且一样可被仇敌用泥土填埋毁灭……莫非这尸堆就没体例粉碎掉吗?左思右想间俄然灵光一闪,想出个别例来,不敢擅用,急上箭楼来叨教。
“哎,哎。”那老炮手颤抖着承诺了一句,深思着管它甚么结果,就这一下了,来吧!拿火把扑灭了药捻子,火线哧哧哧快速地燃烧起来,二人前后站立,前面放低,前面举高,将火药筒对准尸堆上那血乎乎令民气悸的洞口,竖直一抛――
鞑靼工兵已将土覆至尸火山的半腰,其间不竭有人被砸死射死,而他们的尸身,又立即被生者搬起堆上,奠作攻城大道的基石。
泼满油的尸堆顶部仍在熊熊燃烧,火苗子足有一人来高,火药捻子哧哧缓慢地燃着,已剩动手掌长的一小段,火药筒外皮已经着火,如果在这里爆炸,不但这半面城墙保不住,城上的军士亦都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