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律道：“那是偶然之失。算得了甚么。可不准你再乱挠乱咬的。”说话间扣住了他腕子。常思豪瞧秦绝响那细伶伶的腕子上红一块青一块。有很多抓痕和掐血印。明显颠末一番自虐自责。心想：“这孩子毕竟另有些善念。不是完整坏了知己。”一笑道：“师太不必管他。他这是自作自受。受点奖惩也是应当。”馨律点头一叹。问道：“这两天。可有夫人的动静。”
顿时营中全员都跪倒在地。汪剑华一听也不敢闹了。
秦绝响一听这般端方。不由啧舌。说话间营门处不竭有车马到來。下來很多文官。都是奉旨送行。戚继光忙又派人接引。马场上都是夯实的地盘。风一吹有灰尘飞起。众文官髯毛怕被吹乱。各以袍袖掩面。缓缓而行。一人揣着袖筒踱到戚继光身边时停下脚步。拉着长音道：“戚大人此去南边。可算是龙归大海。虎入深山。豪杰又有效武之地。能够去‘觅个封侯’了呀。”
常思豪神采凝重：“聚豪阁的人在南边闹得很大。连皇上都把他们放在了心上。自古光棍不斗权势。如许一來。还好得了么。我到了那边。尽量压服他们散去兵马。免遭朝廷的围歼。家里这边。绝响还是个孩子。办起事來不是那么安妥。还望师太能极力帮扶。把盟务打理好。我在南边也就放心了。”
大旗扑尘坠地。一时将世人都看得呆了。众文官很多人以袖遮面。看似挡风。实则掩笑。也有的晓得祭旗之时产生此事。大不吉利。都变了神采。戚继光瞧那旗杆断处有很多钉洞。眼睛顿时一立。霍然站起。揪住那掌旗喝道：“鼠辈安敢如此。”那掌旗身子收缩：“是将军说要多钉些钉子。不干我事。”戚继光怒道：“胆敢毁我军旗。折我军威。本日我便杀你活祭。”说着往前一搡。回击就要拔剑。
吴时來道：“嗯。好。戚大人的品德。那是有口皆碑的。只是此人哪。都轻易居功自大。下官也是美意提示。望大人不时自省自重。不要走上胡少保的老路呀。”说罢哼哼哈哈地一笑。拧着身子汇入了文官步队。戚继光气得双睛冒火。按剑盯着他背影浑身绞劲。脚指头都要把靴底扣出洞來。
秦绝响听出是馨律的声音。忙起家拍拍膝头灰尘。出去托着肘臂把她扶了进來。口中道：“姐。你有甚么事。奉告我一声。我來奉告大哥就行了。你这身子正虚。受了风可如何成。”常思豪见馨律手掩胸口。精力委靡。本來神采就很白晰。再加上沒有赤色。更加有一种纸面熟霜的冷感。忙道：“师太还当好生静养。万勿轻动为好。”
想起秦自吟。常思豪神采少黯。答道：“沒有。不过师太不必担忧。对方虽别有用心。却无侵犯之意。”馨律沉吟半晌。道：“明天便是破五。这年也过完了。雪山师叔祖去了这么久。一向无半分动静回來。她白叟家年纪大了。只怕出个甚么不测。贫尼筹办这就告别。去寻一寻她。”
此时不远处有人吵骂。两人同时移目瞧去。原來是戚继光在营边喝斥一个掌旗。正骂道：“蠢才。歪你不会钉上。多钉几个钉子。我就不信它还歪。”那掌旗不住点头哈腰。扛着一杆大旗跑了。戚继光瞧着他背影。脸上大有怒其不争之态。哼了一声。抖着甲叶子哗啦啦走了过來。
只见马队开处。一乘小轿现身。轿帘撩起。程连安快步下來。向世人喊话道：“圣旨下。召云中侯及俞戚两位将军器速入宫。”
常思豪一听就明白寻雪山尼不过是遁辞。实在她这心中还在惭愧。是想去寻救吟儿罢了。忙道：“师太这身子仍须将养。还是在府中好好养伤为上。后天我便要随俞大猷将军远赴广西。吟儿和雪山前辈的事。统统交给我便好。”秦绝响奇特：“你要去广西。”常思豪将曾一本率海贼來袭、皇上两路分兵事简述一遍。秦绝响和馨律面面相觑。想不到这大过年的。竟然出了这等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