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叟盖上木板,浅笑说道:“你有伎俩而无身法,以是在城上才叫番兵伤了,若刚才这条鲤鱼是一柄长枪,你另有命在么?”
常思豪大是忸捏,宝福白叟一笑:“少年玩皮,也是无妨。来!”领着常思豪沿来时路向外走,将到河边,伸手折了几根柳条,向右边一拐,来到一处草凹地,中间凹处,盖着方木板,凹地近水处有竹编网栅相拦。白叟把柳条扔给常思豪,俯身揭开木板,本来上面是个小小水窖,水面上几条大鲤鱼见人而惊,翻花打水,底下黑背金鳞,还不晓得有多少。白叟大手一捞,喊声:“接着!”一条鲤鱼飞出水面,直奔常思豪面门,常思豪伸手去接,那鱼身上有沾液,又湿又滑,扑扑愣愣,身下水花,溅了他一头一脸,抓拿不住,掉在地上,这黄河鲤鱼腰力极足,在地上一个打挺,便是三尺多高,常思豪仓猝去扑,却按不住,这鱼三蹦两蹦,竟然就要跃过竹栅,重入黄河。宝福白叟喊道:“抠它腮!”常思豪扑住那鱼,仓猝依言而行,公然抓了个健壮,返来用柳条穿定,己是额头见汗,浑身都是泥点,白叟不由哈哈大笑。
常思豪一见是他,赶快抢步上前,抓住他那有力搭在筏边的胳膊,大声呼喊。
只见陈胜一身上有很多肉色刀疤,却都是早长好的,明显是身经百战,常思豪在军中老兵身上见很多了,也不觉得意。惟胸腹之侧,有一伤口,呈十字型,向外翻卷的皮肉上面,反正别了几根钢针。
白叟合上衣衫,道:“如你所说,他是被那四棱黑刺所伤,固然创口不大,但刺得极深,已经伤及内脏,不过他身怀技艺,内功高深,且己点穴止了血,不然他这条命,早交代了。我在这黄河之上行筏,不知被礁石划破过多少回击臂,磕破多少次头,对于外伤医治,小有经历,你们两个,且来帮我。”
宝福白叟见这架式,明白他的意义,笑道:“好,接着!”大手一扬,又是一条大鲤飞向常思豪。
那少女小坠子站起家来,哼唱起小调:“太阳出来唆哟,红满江,水面金光哟,闪闪亮,鱼儿肥唆哟虾也壮,等着我来,拉一网……”童音清脆动听,曲调婉转。
陈胜一昏昏不醒人事,不管如何动摇,也无反应。
皮筏飞流直下,转眼己行数里之遥,河面渐宽,水势放缓,皮筏已经不甚颠簸,常思豪心内大宽,才坐直了些。这才发明,固然刚才风大浪急,那白叟身上却不湿一点。
宝福白叟浅笑点了点头:“妙伎俩。再来!”说着话大手插入水窖一搅,水花暴起,三条大鲤好像出水游龙,别离射向常思豪前胸面门!
这动听的调儿,跟着滚滚波澜,与筏子一道,荡荡飘飘,一起向东流去。
此光阴正中天,侧目望去,河边芦苇摇摆生姿,两岸绿野如涛,远山如画,轻风送爽,掠影浮光,风景恼人。遥遥已经看得见岸边零散柴扉人家和远处错落的村寨。
常思豪点头承诺,白叟从屋中柜里取出一些药材,放进瓦罐,让常思豪在院外垒小灶生火,常思豪在军中为厨,这事于他轻易得很,应言去办。小坠子则在屋中灶上烧起开水,不一时烧得,使盆盛了,端进屋内,为陈胜一擦身。拾掇完了,白叟取刀具针线以及伤药,为陈胜一停止手术,缝合包扎。待常思豪汤药熬得,便翘开牙关给陈胜一灌下去。
常思豪瞄着来势,探手一刺,竹片尖端不偏不倚,正入鲤鱼腮间,用的恰是军中快刀拆骨的体例,只把鲤鱼的腮缝当作骨缝罢了。他拿柳条把鱼穿好,看着白叟,面上神采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