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书繁华笑了:“如何,你也跟小权学上了,”
张齐眸子转來转去,猛地一顿脚道:“可不,他妈的,这不是耍老子吗,”
曾仕权和吕凉顿时听了个灰头土脸,垂着头一声也不敢吭,曹向飞指捻冠带,鼻孔中稍具见怪之意地“嗯,”了一声,其他三人赶快退后一步躬身见礼,齐刷刷应道:“明白,”
吕凉躬身道:“督公,仕权所言不无事理,固然冯公公搁下话让我们尽量共同,但常思豪的气力毕竟摆在那边,一旦败下阵來,徐阁老必定有所行动,届时我们的处境只怕要艰巨很多,”
吕凉听康怀思虑深远、想得很细,当下投去表示赞美的一瞥,不料郭书繁华叹了口气。
吴氏侧目道:“不是‘你们’,就是你,你也不想想,当时你已经把话说得很了然,为甚么别的官员一出來,姓常的又不提这事了,因为那些官员底子不是他的‘本身人’,他把你逼到沒有退路,又不明说,就是让你跳出來摇旗号令做他的探路石,真去参徐阁老,闹大了往下清查也攀扯不着人家,因为你底子也算不上人家的翅膀,所做所为,也不是人家的授意,”
康怀垂首躬身:“回督公,东厂虽属官设,却独立于朝廷以外自成体系,任它风波再大,我们这定海神针也能不动不移,冯公公身在内廷,高瞻远瞩,能见人所不能,信赖督公和他白叟家早有成议,部属人等只需言听计从、埋首耕耘就是,”
康怀低头不敢再言。
吴氏知他有喝多就哭的弊端,但是明天哭得特别痛切,明显是心中有太多难事,动了真情,想到他在外头也实在的难,不由得眼圈也红了,就用下颌悄悄磕着他的头顶,拢过手來悄悄拍着他的后背,心疼隧道:“夫君,这两条贼船我们谁也不踩、谁也不靠,你要想好,打从今儿起,就全听我的,”
他揣摩一起也沒想出个起因,到了家便又來问老婆,吴氏沉吟半天,扣问了本日的菜品、请到的职员等细节,都觉沒甚么特别,又问道:“明天唱的甚么戏,”张齐來了兴趣:“武戏,俩武生都是京中名角,刀枪使得如梨花斗雪,都雅得紧,”吴氏道:“说内容,”
郭书繁华手拢衣袖安坐椅上,目光微微放远,定静如叙隧道:“侯爷承接剑家遗志,其心早已超迈俗流,只今必以天下为重,不肯对徐阶用武,只因杀之轻易,可事情过后,徐党的人必定对他阳奉阴违,到处掣肘,对他将來实现剑家弘愿非常倒霉,”
曾仕权把眼觑着,陪上笑容:“督公目如烛照,小权儿这点心机,都逃不过您的眼去,说实在的,要讲宦海这一套,侯爷还是稍稍嫩了些,至于徐渭,此人思惟怪诞,行事过火,固然足智多谋,却易为人所乘,至于梁伯龙等平常之流,更无感化,侯爷这一方的远景,实在堪忧呢,如果搞到后來看情势不对,他们动起硬的,和徐阁老來个鱼死网破,那这京师可就要大乱了,”
四位档头相互互换着目光,神采各别,想的却都是一回事:常思豪和秦绝响两兄弟笑里藏刀蚕食百剑盟,说甚么承接遗志也不过是遁词罢了,如何督公内心却当了真呢。
张齐半尴不尬,内心上來下去地翻滚,又被不住劝酒,越喝越多,等散席出來,一边往家走一边揣摩,心想若这些官员还沒投奔侯爷,那侯爷此举,便是在断我的后路了,他以为这些人归去和徐家一说,我便只能靠过來跟着他走,可如果这些在场官员都已经投奔了侯爷,那么很明显,这个反徐阵营已经上了范围,那为甚么我表态以后,大师出來,侯爷又不往下深说了呢。
常思豪浅笑道:“那也是鄙人冲猛鲁莽,不知轻重,实在徐阁老为国劳累多年,谋虑深远,所思所想,原非我这粗人能及,今后寻个机遇,还当到他府上好好拜见一番,以表歉意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