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军一阵轰笑。
底下众军都没了声音,直勾勾地僵在那边。
常思豪道:“从已知的环境看,他身形高大,胸口带伤,梳辫子,善使弓箭和蒙古小刀。固然技艺不凡,但形状与我们汉人大异,想来搜捕不难。”严总兵点头,叮咛军士询问新竹,画出图形以便分发各处,另拨一队人马专门四周搜巡有没有别的空中漏网的敌兵。
“我操!”秦绝响在边上听着差点骂出来,悄悄嘀咕:“真他妈放屁!就算你们被他吓怕了,夸大也没这么夸大的,他如果能射拐弯箭,老子就能拉三棱屎!”
世人跟着严总兵从箭楼出来,眼望城外远处俺答的营寨火光星耀,错落规整,连缀成城。模糊可见巡营的哨队来往穿越不竭。城内森然肃寂,屋舍间黑沉沉寥寂无光,马道边、台阶下、墙拐角,四周都有伤兵坐卧倚靠,扎成小堆交头接耳。
这话出口,城中一片寂然,温馨之极。
严总兵道:“作为堂堂大明朝的子民,驻守边陲多少年历经风霜雨雪铁打的兵士,你们以为本身比那些狗鞑子差吗?不错,火器给我们供应了强大的战力,但是――,我始终坚信一场战役的胜负终究的决定身分是人!没有了火药,我们他妈的就必然会输吗?胡扯!你们看看鞑子手里的是甚么?是弓箭!是弯刀!当年,太祖爷提着大棍抽着鞑子的屁股把他们赶出中原的时候,他们手里就是这些破铜烂铁!”
严总兵原也听得皱眉,心想禁止他不要说下去,但看众将面色,仿佛都惶然不定,这心态不是禁言就能窜改得了的。常思豪瞧着那几名参将缩头缩脑的模样,心下说不出的烦恶,蹭地站起来,大声道:“莫日根短长又如何?怕被他刺杀,便举双手投降吗?”
“大同必胜!大同必胜!”世人各举刀枪,啸声潮起,群情激昂。先前一脸颓意的军官们多数面露愧色,继而和大师一样,也振臂高呼起来。
新竹道:“当时我还在柜子里,他天然没有发明。当时他杀了几位师兄,吓得师父坐在地上,更奇特的是,那鞑子竟然会说汉话,他说你别怕,你有救我之意我便不害你,但是别的人不能不杀。师父赶紧叩首称谢,那鞑子问刚才长海师兄说寺里有明军是如何回事,师父都说了,那鞑子点点头,把身上的重甲卸下,本来他内里另有一层轻甲,虽也被火铳打透了,但伤的不深,他用刀子剜出胸口的铁弹,扯布条包扎好,又把师父手脚绑住,堵上嘴,提着弓回身出去好半天也没有动静,我想出柜子去探看却又不敢,厥后他返来了,拿刀挑开师父手上的布条让他逃命,然后就走了。师父到内里转一圈返来,嘴里‘都死了,都死了,罪孽、罪孽,如何办哪,这可如何办哪!’地念叨着大哭不止,在这屋里系了长绦,要吊颈他杀,但是踩在凳上把头套出来又有些踌躇,俄然一声巨响,师父吓得一颤抖,凳子歪倒,长绦勒实,他就这么吊死了,我出柜到内里看,本来寺里的师兄们都已被杀,配殿着起大火,火药库爆炸了,闻声乱糟糟的有人来,心中惊骇,便又躲了起来。”
夜空黑寂寂无星无月,院中殿宇森森,角脊巍峨,秋风在檐间搜掠,拨得铃音脆响,悠远清越。
夜空乌黑如墨,城上隔几步便竖着一个由三条木棍扎成的支架,顶端放着油盘,芯绳散开点着,火焰摇摆不定。
严总兵道:“莫日根我倒有耳闻,此次是他带鹰翼兵攻城也属普通,你们何必如此严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