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中华等人呛啷啷各自拔刀将他围住。“几位且慢。”小林宗擎忙制止道。“施主切勿起火。令嫒非常安然。毫发无伤。请施主放心。鄙人少林派小林宗擎。不知施主贵姓大名。”那中年人一听倒觉不测。小林宗擎乃少林派八大名僧之一。多在南边武林行走。怎会现身在剑门道上。
世人披上蓑衣冒雨而行。等上了平地大道。放马奔驰。一解栈道上的窘仄。畅快之极。走出來不到十里路。就见前面那一片暗青色雨中有几树古柏环亭。亭中两人窜高落矮。正自恶斗。一个是那穿花格衣的中年人。另一个恰是那胡僧。
郭强道:“那手卷我也瞄见一眼。明显并非古物。当真就那么紧急。倒真想瞧瞧。”武志铭笑道:“说不定是一纸婚约。带着去求亲的。你沒瞧他那些金珠宝贝。多数便是聘礼。”齐中华悄悄咳了一声。有小林宗擎在。他们调侃削发人。毕竟有些不尊敬。郭、武二人会心。都不再说了。却听道上嚓嚓嚓又有步声响起。恰是那浑身花格布衣的中年人。他奔到近前。一眼瞧见常思豪。喝问道:“我女儿呢。”吐字发音极其精确。底子不像西藏外族之人。
齐中华和武志铭不好再说甚么。上了马持续前行。又走出十几里地。道上已经黑得瞧不见了。世人找了片树林架起篝火烘烤湿衣。草草吃些干粮。就在合衣筹办睡下之时。只听铛铛声响。道上大袖飘飘。有人如扑翅之鸟般吃紧奔來。恰是那胡僧。“铛铛”的声音。便发自他屁股后挂的铃铛。
齐中华问:“您见多识广。看那女人和那中年男人是甚么來头。”
常思豪拨马向她靠近道:“女人。削发人在外不易。你何必抢他东西。还是还给人家吧。”
郭强笑道:“你们各有所需。何不相互互换。”
小林宗擎道:“不大好说。但他们身上那种毛织花格衣服叫做氆氇。从气势上判定。应当是藏人的一枝。”
小林宗擎讶异道:“原來真是燕大剑。看你武功路数非比中原。又穿了藏人衣服。小僧一时还真不敢……阿弥陀佛。失礼失礼。不知燕施主因何到了剑门。”
小林宗擎道:“不错。元朝时他们和鞑靼本是一体的。不过后來各部族间争汗位导致了分裂。分红东西两枝。东面的便是鞑靼。西面的便是瓦剌。之前是瓦剌强大。也先劫走英宗的时候。他们算是强大到顶点。但在也先被部下害死以后。他们便式微了下去。现在论气力。应当比鞑靼要弱些。”
一口气跑出來十几里。天气黑去。雨散云消。常思豪勒住马匹。问道:“女人。你究竟是甚么人。”身后沒有声音。他转头一看。只见那黑女人又冲本身一笑。不由皱起眉來。问道:“你笑甚么。如何不说话。”那黑女人指指本身的嘴。笑着摆摆手。常思豪心想:“原來她是个哑巴。”歉然道:“对不住了。”怕她听不见。又用手比划。但是不懂手语。又如何能比划得出。那黑女人明白他的情意。一笑摆手。仿佛在说:“沒干系的。”身子一歪。滑落在地。这时李双吉、齐中华等人也追了上來。武志铭带马前围道:“侯爷。那胡僧带这么多金珠宝贝入川。不知怀的甚么用心。这丫头脱手劫夺手卷。多数也不是好人。我们先审审再说。”
暗夜中只听得铃声叮当远去。惊得树林宿鸟乱飞。武志铭捅着郭强。扑哧笑出声來:“你小子蔫坏。大和尚这般急法。非得追到天亮不成。”倪红垒摇点头。感觉俩人大不刻薄。
常思豪勒马旁观。只见那中年人技艺矫捷。出招迅疾。感受上更加熟谙。而那胡僧武功路数诡异。动起手來翘臀塌腰。脖子一伸一缩。颇像他那头骆驼。但是招术使出來劲力奇特。窜改生奇。打斗中还占着上风。忽听草丛中哗啦一响。那黑面庞的女人暴露头來。冲着常思豪这七骑一笑。暴露白白的小牙。她个头不小。估计年纪少说出有十七八了。现在发辫里绑了很多松枝。看起來倒像个雨天乐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