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思豪点头:“你就拿这些去办理宫里人吧,给梁先生安排戏码,必定就要挤到别人,分些好处出去,也免得你落抱怨,”刘金吾大奇:“二哥,你真是妖怪,你又沒在宦海待过,又沒在宫里待过,怎会对这帮人如此体味,”常思豪一笑:“有甚么希奇,说白了不过就是个均衡,武功讲究力不出尖,这是劲的均衡,医学讲究阴阳调和,这是气血的均衡,延长出去,家国人道莫不如此,明白一样就一通百通,刚才你不还在说暖脚梳头不成厚此薄彼么,”
刘金吾笑道:“嘿嘿,戚大人遭人弹劾,皇上哪能放在内心,实在皇上明白他于大节无亏,只是有点小贪,比大肆浪费的胡宗宪要低调很多,当官不怕你贪,贪得再多,大不了用不着你的时候定个罪一抄家,钱还是皇上的,就怕你沒本领还瞎贪污,那就纯粹是祸国秧民了,我看皇上调他入京的意义,是借这个引子敲敲戚大人,让他别太骄了,也趁便封了别人的嘴,今后该用还是会用的,戚大人唬得不轻,他整天在火线攻杀战守,哪能明白这内里的奇妙,瞧他那战战兢兢的样儿,我瞅着都好笑,”
目睹二人走远,刘金吾笑道:“嘿嘿嘿,二哥不必活力,女人都是如许,越是妒忌,越是内心头有你,给这个暖脚,就得给阿谁梳头,夸这个仙颜,就得赞阿谁和顺,如果厚此薄彼,又怎能尽享齐人之福呢,”
常思豪见秦自吟闷声不语,上前拉了她的手:“还在生我的气,”
常思豪恍然生觉:“这么说,戚大人的事……”
秦自吟甩开他的手:“哦,人都死了,你还记取她的坏处,一听阿遥沒事,你却忍不住要笑出來,”常思豪瞧瞧刘顾二人,有些难堪,但是听到阿遥未死,本身内心忍不住欢畅,确也无可回嘴,秦自吟扁了扁嘴,接着道:“阿遥是很好啊,你肯替她暖脚,都不肯替我暖,我被人劫來抢去的,你见了面都不问我如何,也不问问我们的孩子是否安然,就只顾想着她,”说着眼圈红起,一甩袖子走向后堂。
刘金吾道:“龙意难测,皇上是甚么人,据我对他的体味,谋逆反叛这类事,皇上最是不喜,你想想他为甚么肯把国库几近全数的支出拿出來支撑平倭,为甚么对王崇古、李成梁、俞大猷、戚继光这些将领这么正视,现在他不是不想打,而是打不起罢了,”
刘金吾挑起大指:“行,我服了,您这不叫聪明,叫聪明,哈哈,”他把信封又在手里抽了个响,道:“那我先回宫去转转,把这事给安排了,”
常思豪一惊之下几乎歪倒,扶着椅背侧身道:“吟儿,原來是你,”
刘金吾一笑:“归去了,”手往怀里一伸,取出那“百二秦关”的信封來,在掌心一抽,笑道:“不过把这个留下了,我们三兄弟结拜,他这当年老的总要出点儿喜钱,”说着向前递过。
常思豪游移道:“但是皇上不是说藏地偏僻,才丹多杰气力又薄弱,他想安抚为上么,徐阁老所言,应当正合他意才是,”
刘金吾神采一正:“高深莫测,高深莫测,二哥,我算服了你了,”他靠近些道:“徐阁老见皇上,是说西藏的事,”常思豪:“哦,”刘金吾道:“他替才丹多杰说话,想让皇上把藏巴汗这封号给端方承认,皇上回來很不欢畅,据我猜想,皇上实在是想打,”
顾思衣忙道:“夫人孕期烦躁,你别怪她,”吃紧跟去。
中间有人笑道:“原來包大人在么,奴婢正要替我家夫人申冤呢,”
秦自吟抬起眼來:“相公,我们真的是伉俪,”两人执手相对,常思豪见她双眸若水,内里却无尽苍茫,不由心头起皱,脸上强作笑容,安抚道:“傻瓜,不是伉俪,你又怎会怀上我的孩子,”顾思衣听得掩口一笑,招手引着李双吉悄悄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