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思豪心中发笑:“传说中你呆若木鸡,原來是这么个呆法,哈,把嘴一闭,闷不吭声,恰是对待借主的好体例,”但是想到天下不明本相的百姓听闻此事,不免又要骂皇上封大炮是昏庸无道、不明事理,心头也不由一黯:“原來皇上这玩意儿,也难当得很,若换了我,归正俭也是挨骂,奢也是挨骂,还不如每天胡吃海喝,气死猴儿,落个痛快,”眼瞧着隆庆的苦样儿,一阵阵又觉好笑,心说看來你这文酸公,实在应当改叫穷酸公才对,给火炮封大将军來省钱,这他娘的馊主张,亏你也想得出來。
常思豪道:“原來如此,我看唱戏扮皇上的帽子金光光辉,比你们这些强太多了,”隆庆笑道:“那种帽子也是有的,不过不是平常穿戴用的,而是冥器,下葬时才戴它,戏台上是唱假戏,活人演死人,以是须得穿戴死人的衣冠,不然一下台就违制大逆不道,戏台就成了断头台了,”
内里报长孙笑迟告进,隆庆准了,门一开,长孙笑迟阔步而入,头戴黑纱冠,身上换了件黄锦长衣,上面鱼龙跃海,银线织云,腰扎一条宽玉带,利致规整,到近前见礼,隆庆仓猝站起让座,长孙笑迟怎肯坐在主位,争让一番,坐在右首,隆庆叮咛传膳,酒菜流水般上桌,隆庆先行动筷,亲身上手给长孙笑迟夹菜。
冯保跪地叩首:“皇上赞誉过分了,主子实不敢当,皇上宽仁亲和,向來雅纳善言,兼听百家,古之明君亦有不如,且待主子天高地厚之恩,主子敢不鞠躬尽瘁,”
隆庆挥手道:“起來吧,父皇修炼这些年,朕也看明白了,人活百岁终是死,成佛成仙,都是漂渺虚妄,人便是人,不能事事看得清楚明白,听听劝还是有好处的,”
这一行动突如其來,把刘金吾和冯保都看得呆了,长孙笑迟赶快站起道:“不成,”这一声不成脱口而出,煞时脑中一片空缺,眼睛瞧着那冠上两条金龙,却似瞥见了这些年在江南的各种,本身聚财拢势,苦心运营,所为统统,岂不还是这顶帽子,现在它就在面前,借使接将过來,他日诏告天下,弟兄行禅让之礼,天下便可归于己手,但是……无肝堕泪、景王自残等事也都同时闪现面前,再看冯保和刘金吾神采怔仲,目光猜疑,不知朝中臣等又将如何对待本身这个当年的哀冲太子,到时必定另有一番龙争虎斗,小哀啊小哀,你本来已是个死人,还在这俗世人间争个甚么,莫非连卢靖妃看得破的,你本身还看不破么。
长孙笑迟规矩对付,却也吃的未几,常思豪瞧着他帽上的立耳笑道:“你这帽子谁给选的,如何也像个兔儿爷似的,”
常思豪道:“原來唱戏另有这些讲究,我倒是头次传闻,还觉得我们国库吃紧,那些镶珠带玉的,都被你拿去换钱了哩,”隆庆、长孙笑迟皆笑,冯保和刘金吾虽知他口沒遮拦,可也不好计算,只能笑容陪着。
冯保道:“这小龙是泥鳅鱼挂面糊油炸而成,那云海是蒸山药泥,皇上感觉让人往宫里送鲜鱼过分破钞,这些泥鳅便是御膳房的厨子们在西苑中海边挖的,”
冯保忙道:“主子哪敢顶撞皇上,只是小小劝言罢了,”
常思豪越听越觉离谱,到后來,竟然气得乐了,心想:“你说來说去,就差在宫里开犁种地了,老子再沒见过世面,也不至于上这个当,”伸脱手來拦住了他,大摇其头道:“好好好,得得得,皇上,你也别在这哭穷了,这顿饭我也算是吃了,你认我做兄弟,常思豪攀附不起,我们就此别过,我这饭量大,吃多了转头你再心疼,饿本身一顿,可划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