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浪川闻之一震,心想本来这两位师太后事已有安排,此来早怀捐躯之意,定要破釜沉舟。二人虽身为女子,血性傲骨不让须眉!秦府世人也都寂然起敬。秦浪川道:“现在城门早闭,防敌戒严,恐深夜开不得城门,此村空房颇多,两位师太不如暂行安息一晚,明日再行不迟。”
常思豪心想:“这位晴音师太忠诚憨和,若论机灵,比之她师姐却有所不及了。”
凉音道:“已着飞鸽传书,但恐敌来敏捷,生灵涂炭,故不等动静,我俩便星夜赶至。别的,此行我二人亦仅代表本身,与别无干。”
秦浪川也是一愣,籍火光细心瞧那人面庞,愕道:“人正,本来是你!”
远处原不在乎,愈走近,这大同古城愈能令人感遭到它的厚重,行至城边,常思豪籍月光昂首望去,青黑的巨砖垒就了铁壁,高达六丈七尺,峻峭直削,冷森森给人一种极强的压迫感,角楼矗立,旗号随风,直插入云,威势实足。
世人见这等大官竟然向秦浪川行大礼,不由瞠目。
她说这话时神采持重,语声平和。世人晓得恒山派虽是百剑盟成员,须听盟主号令而行,但派中之事独立自处,郑盟主并不干与。凉音竟说仅代表本身小我而来,那么自是连恒山派的身份也放下了。莫非是怕事败恒山一派会受连累?
凉音道:“大师既然同心,自当以诚相对。不瞒秦施主,我与师妹正为刺杀俺答而来。”
秦浪川见城中军士盔甲在身,面无倦色,来往穿越井井有条,军容极是整肃,心中暗奇。正看时,一队人自城垛而下,为首一人头戴凤翅闪金盔,身披飞锁连云甲,足下虎头战靴,腰间斜插二尺长一把短剑,红色战袍随风展动,身后有人替他背着护手双钩。
秦浪川笑道:“两位师太孤身到此,弟子不带一人,明显亦怀同心,缘何先前发此一问?”两边相视而笑。
“是!”世人承诺一声,抽刀作流珠之散,隐于暗影。
“恰是恰是。”晴音师太亦合十笑道:“阿弥陀佛,秦施主在,大事济矣!”
秦浪川神采一宽,振声喝道:“来的是曦晨么?”声音宏亮,数里可闻。
凉音转过甚来,话转正题:“未知秦施主有何良谋,以救万民于铁蹄之下?”
秦家人等赶快滚鞍上马,秦浪川上前刚欲施礼,严总兵紧抢几步,来至他面前,单膝点地跪倒,拱手过甚:“老太爷一贯可好?”
引雷生冷哼一声:“来岁这个月份,有件大事,老太爷如何忘了?顾堂主和殷老爷子他们现在自是在家催促子侄勤修剑法,幸亏那百剑盟试剑大会上打腰提气显显威风。”
一见他俩,秦府世人立即归刀入鞘,面露笑容。
安子腾向城上喊话,军士细心探看一番见无异状,这才放下吊桥,缓缓翻开外层城门,世人拨马而入,外层关上,第二层闸门缓缓升起,本来这城门门楼竟有四重之多,一道大门在外,一道闸楼和一道箭楼居中,正楼最里,乃是城的正门。箭楼与正楼之间以围墙连接,构成瓮城。过了最后一道门,城下军士将波折鹿角、拒马桩等路障挪开,马队这才进到城内,二十名军士在前面尽力鞭策,尺许厚的城门吱呀呀闭合,收回沉重的闷响,还稀有人合力动摇绞盘,房梁般粗的门栓落入庞大锁销以内,卡了个严严实实。
秦浪川问:“你们参与了城防?”
二尼对视一眼,晴音皱眉:“铁骑围城,拖延日久,空自浪费,恐怕倒霉。”秦浪川道:“如此,以二位师太之见呢?”凉音淡笑:“秦施主莫欺老尼无知,见你所带人手,便知中间早定了擒王之计。”晴音闻之讶然,仿佛不知师姐这话从哪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