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庆听得双睛透亮。起家一把抓了他手道:“贤弟。沒想到你有如此见地。”
常思豪心中暗奇。道:“他携水颜香退隐江湖了。详细去处。恐怕沒人晓得。”只见隆庆神采一苦。忙又问:“出了甚么事。”隆庆回到桌案边抄起张纸简递过:“这是南边的军报。说是广东又有海贼呈现。并且水陆连络。估略团体上会有四五万人。范围之大。远超以往积年的倭寇联军。他们就趁年前这几天各处守军疏于防备。突破了一个县后悄但是撤。明显是在作打击的试演。更大的行动。只怕还在后边。”
隆庆叹道:“你这些话。与当初高阁老所言颇合。句句在理。我又何尝不知。只是你我作如是想。百官不如是想。百官作如是想。百姓岂作如是想。纵我大明高低皆如是想。鞑靼、瓦剌这些外族又怎会与我们一同此心。”
冯保凝目道:“宦海上对人就是对事。对事便是对人。岂有那般泾渭清楚的事理。陈阁老当初在裕邸做讲官。行事独往独來。不结朋党。入阁后也是老模样。脾气谁也摸不大透。这一两年來。他看不惯徐阶作为。与之摩擦越來越多。甚么对事对人的。实在早已沒了别离。可如果他感觉计不成行才借口相拒。那我们倒真该谨慎了。严嵩当初便是因为儿子严世蕃的事情倒了台。徐阁老策划了倒严行动。内心对此类事情必定大有慎戒。戚大人的部下接连出事。就说了然一些问題。此处看似是徐阶痛脚。实在却能够是他们最重的一道关防。在未能把握实据之前。我们的脱手。是否稍嫌急了一些呢。”
常思豪一愣。心想我说的是“换心”。如何到你这儿却成了“伐心”了。刚要说话。隆庆拍着他手背续道:“不过。开海封贡之事。干系严峻。须得经百官议后再定。我们火燎眉毛。还得先顾面前。曾一本这伙海贼范围不小。若能将他们一举安定。也能对别的各处有所震慑。古田方面原就蠢蠢欲动。此次曾一本犯广州。韦银豹说不定会借机发难。这一方又不成不防。”
常思豪直目思忖半晌。说道:“那就把他也放下。先找李春芳。”冯保点头:“这也不成。李阁老向惟徐阶马首是瞻。纵得陈、张二阁老齐齐勒迫。他也一定能等闲就范。现在这两位阁老都沒了下落。仅凭你我二人。如何说得动他。”常思豪皱眉道:“瞻前顾后。自心困本身。还无能成甚么。我们瞧瞧环境、探探口风。应机而动就是。”当下叮咛程连安回侯府向戚、刘二人通报此事。奉告他们打算有变。稍安勿躁。自与冯保上轿登程。
常思豪将轿帘一放:“看看环境再说。走。”
隆庆听干休扶椅背缓缓而坐。很久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