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枕诺饶有兴味地瞧着他,腕子轻翻,那柄银质小刀在他手背指缝间极其轻盈地滚了一圈,重新回到掌中握定,笑说道:“是么,那你运努力來尝尝,”
方枕诺神采无甚窜改,手里的小刀却从他脖子边缓缓撤了下來。
方枕诺接过來:“嗨,你走以后大伙又坐下來筹议,思來想去感觉官军势大,我们还是越早突围越好,是以大张筹办,想到运营多年的君山不能就这么白白让给官军,是以撤退时在四周抹了很多毒药,,”他一面答话,一面清算着罗帕,说到毒药二字,手头却俄然愣住,目光落在帕上不动,神采惊直。
云边清瞧见方枕诺,神情有些错愕,远远打个号召,走近时又往洗涛庐院里瞄了一眼,问道:“智囊,岛上这是如何了,阁主呢,大伙儿人呢,”
火光昌大,腾掠如舞,方枕诺头也沒抬,脸上光辉如金。
云边清急道:“你还不明白,他使丈二红枪,我使的是九尺红枪,他爱吃猪肉,我也装爱吃,是以和他走得近,常常粘在一起,你还不晓得他,平常里是个豪疏阔大的性子,我有默算偶然,搞出來的小行动他不但瞧不见,瞧见了也想不到别处去,相反还能在人前替我讳饰,何况有他这层干系在,长孙阁主就算有甚么设法也不能轻查,加上我办事谨慎不露陈迹,是以这些年來才气无惊无险,一向安坐云帝的高位,”
云边清背心后贴,靠墙滑坐在地,切齿道:“你公然是东厂的人,”
方枕诺微微一笑:“当初沈绿内心已知阁中有内鬼,但没法肯定是谁,也不晓得究竟有几个,顺话搭音说那些也不过假定内鬼在场,作个模样说给他听的,这才多大一回事,如何你倒一个劲儿地往他这死鬼身上推呢,”
云边清道:“不消,我这有,”把药丸往嘴里一抿,对着火一面渐渐地解脚边的承担,一面又问:“现在官府把各处水道都封了,大伙如何走,”
方枕诺微微一笑:“之前不是,不过很快就是了,”云边清:“甚么,”方枕诺将手帕揣起,顺手从怀中拿出一本绿皮账册晃了晃,悠然道:“这账目总册记录着聚豪阁一江两岸各处明暗档口的质料,有了它,再加上你,凭这两样功绩,郭督公对我如何也要高看一眼,赏个役长來做做,想也不是难事,”云边清两眼似怨似怒,在他脸上睃巡半晌,恨恨隧道:“幸亏大伙还一口一个智囊地恭敬你,阁主又对你如此信赖,你却这么酬谢他,嘿,只恨我虽发觉出不对,却又生生被你骗过了,”
方枕诺甩了他一个白眼,嘲笑道:“识时务者为豪杰,你们这班蛮汉,收聚些草人纸马就想插旗造反,的确是笑话,自古道:学会文技艺,货卖帝王家,跟着你们胡乱折腾,有甚么前程可言,那才是白费了我的聪明机灵、大好韶华,”说话间把账册揣起,从靴筒里摸出一柄窄亮银把小匕首,向前走來。
方枕诺奇道:“哦,”
方枕诺看看帕子,又就着他的手细瞄了一眼,像是确认了似隧道:“还问如何了,你已经摸到毒了,”一面慌手慌脚在怀里掏摸,一面自责:“这如何说的,我想着你不能回來这么快,是以到这來摒挡燕老后事,本筹算完事再顺着江边归去的,不想倒和你错过了,”说着找出一个瓷瓶,倒出两颗红色药丸:“快服了它,你中这封肌散毒性不算最烈,发作起來可也够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