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绝响安坐椅上,面无神采。
于志得瞧着他们嘀咕,暗想:“府中现在用的婢子都是马明绍新召,只认他,却不认得别人。”又见那婢子回身拜别时,脚下并无污印,裙边却有些泥点,心中一动:“看模样刚换过了鞋,衣衫倒是本来的。府中栏廊相绕,通达各处,现在雨虽不小,若不下到院中,来往行走可也崩溅不着。莫非她是从府外返来?”却见马明绍回身返来,到了秦绝响身后,在他耳边低语几句,秦绝响神采颇不觉得然,再听几句,便微有疑色,点了点头,向同桌大家淡淡一笑道:“你们随便,我要少陪一会儿,去去就来。”
秦绝响问道:“哪几位是原长治分舵的横把?”
秦绝响徐行踱到他身侧,冲他微微一笑,说道:“看你的神采,是怕谷副总管找你的弊端罢?呵呵,这担忧大可不必,这只是临时安排,并非有所针对,待各方人手汇齐以后,还要再做编整。别的谷副总管并非无量之人,你可别把他看轻了。何况,只要你经心全意替秦家做事,忠心为主,等候你的只要繁华繁华,享不尽的好处,又有谁敢来编排你的不是?”
马明绍心下一寒,知是成命不成推违,忙低头躬身:“是,部属服从!”他的部下们见此景象,皆喜形于色,再拜颂道:“少主爷贤明!”
厅中余人听了,相互间瞄了一眼,心中雪亮,秦绝响的话已然点透,谁也别想搞甚么帮中之党,釜中之坛,在秦家,只要对他忠心不二,才是独一正路。马明绍的部下们更是明白:少主虽与舵主靠近有嘉,但亦有嫌忌,本舵当中现在都是长治旧部,马明绍权重震主,不是说着玩儿的,他现在看似风景,但只要不经心办事,便随时都有垮台的能够。少主爷既要用之,也要防之,山西是秦家天下,岂容有人在太本来舵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很较着现在贰内心没有一个真正能信得过的人,若在此时能博取他的信赖和正视,将来定能飞黄腾达,职位一定在马明绍之下。看这模样本舵势要有一翻变动和重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少主爷正忌讳着拉帮结派,何必在此时冲他的肺管?与其死守在这姓马的屁股前面,倒不如找机遇多表示本身。想到这儿都抢先恐后地躬身见礼:“少主爷贤明!”“部属必然对少主爷忠心不二!”
秦绝响见马明绍面带游移,目中精光一闪:“如何?我的话你没闻声么?”
那十几名横把和协总以头触地,口中道:“我等服从少主爷叮咛!”
马明绍道:“禀少主,部属已叮咛侯副舵主由辖下各县城抽调人手协管长治,谅无毛病,并且就算有事,亦当以本舵为重。”
酒水淙响,秦绝响不慌不忙地自斟一杯,抬头浅啜一口,悄悄放下,淡淡道:“马明绍!”
于志得深思秦家连受大创,痛失栋梁,外有劲敌窥测,内部若起纷争,一乱起来可就完了,少主固然年幼,此次的事情措置起来倒也不差,秦家若能就此稳定下来,重整旗鼓,奋发复兴,自是极佳。一时心中豪情大盛,笑呵呵提起酒坛哗啦啦给大家满上。
“是!舵主!”
莫如之向马明绍瞧了一眼,又看看跪倒诸人,暗忖他的部下连合得很,如此做法,自是想仗着人多,来个“法不责众”,多少带着些要将一军的味道,惹得少主不快,也有能够。谷尝新则心中略宽,暗思少主虽幼,但受老太爷督教多年,总不会是非不分,听他现在的语气,便有见怪之意,只是此事与马明绍无关,待会儿如果少主说得重了,我自当把话拉回,不成伤了他的面子。
莫如之心中亦正自不平,忽听喊本身的名字,吃了一惊,仓猝站起,见谷尝新有些直愣,暗扯了下他的衣角,二人应道:“在!”“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