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思豪点头：“嗯。我倒是听了很多闲话。说徐阁老现在大权在握。如日中天。也不知是不是真有这么短长。”刘金吾有些画魂儿。道：“他是首辅。现在内阁第一重臣。论权势。哪另有人盖得过他。”常思豪漫不经心肠道：“他大抵也是科举出身罢。从一个墨客爬上如许一个位子。可不轻易。”刘金吾道：“那是天然。他的权势能到现在这个境地。很大程度是因为斗倒严嵩打下了根本。”
刘金吾笑道：“这独抱楼名冠都城数十年。收得川闽湘桂各地的美女。养着齐鲁、吴越、巴蜀、岭南四方的良庖。楼上楼下。吃喝玩乐一应俱全。有姿有派有派头。并且代价公道。以是这么些年來。一向红火得很。他们这儿大窖里存的名酒但是很多。今儿个咱挑几样好好尝尝。”
刘金吾缓缓坐回。屁股却沾的不实。两眼不错神扫着他的脸。不知这葫芦里卖的甚么药。
常思豪给他把杯斟满。笑道：“我來京师时候不长。对京中人物不大抵味。兄弟如有兴趣。不如给我讲讲如何。”
见他如此。常思豪更加地皱起眉头：“哎。你这又是何必。我不也是为了你好吗。”说完不再看他。自顾自地低头夹菜吃。
常思豪笑了一笑。眼神斜斜扫來：“徐阶这面豪杰墙立起來。沒人敢推。來扶的人倒是很多吧。”
刘金吾在前带路。两人穿街过巷。走的都是些小胡同。过了半盏茶时分。四周变得墙高路窄。昂首只见一线天。更加狭闷逼仄。又行一段。忽地切入一条宽马道的中间。摆布看去。直线通途。瞧不到边。正劈面一幢修建白壁青檐。红漆显柱。非常宏伟。门匾上红底黑字。写着：“贡院”。常思豪猜想他说的好处所便是这里了。向前走去沒几步。刘金吾却停下转过來。指向身后道：“你看。”
常思豪道：“你之前说忠奸、吵嘴。很多时候难以分清理明。这话我很附和。那严嵩未被扳倒之前。想必朝廷当中绝大多数人都要盛赞他是治国的大忠臣。以是只要沒倒。就是好样的。比及墙倒世人推的时候。好人也变成好人了。”
刘金吾道：“咳。甚么奸臣忠臣。是奸是忠。是好是坏。偶然候很难分得清楚、算得明白。您是沒在皇上身边常待。实在做皇上轻易。做臣子的最难。秦桧是千古第一奸。莫非宋高宗就沒有任务。”
常思豪依言转头。一幢高楼撞眼。看得他身子微微一晃。颌尖不由自主地仰起。只见这楼起架便比普通楼宇为高。第一层高低已是三丈不足。门口六根巨柱。撑起勾角单檐。檐侧一架四旗红灯笼大幌顶风摇转。上书四个字：“天姿独抱”。二层楼外基向内收束。退出环廊。高低又有两丈。檐下悬灯。灯垂彩穗。花窗雕扇。穗满飞檐。最上层形制与二层不异。高约一丈。顶上檐挑碧空。脊过浮云。真如琼楼落地。仙阁临凡普通。
常思豪心想：“倚书楼我倒去过。论范围确是比这边差了很多。”
听到这里。刘金吾已然有些心照。暴露笑容。道：“这提及來话就长了。徐阁老是嘉靖三十一年入的阁。当时候我还未成年。当时严嵩接踵斗倒害死了夏言、杨继盛、沈练等人。权势强大之极。徐阶曾颠末夏言的保举。故被疑为其翅膀。严嵩是以对他抱有敌意。无事便挑他的弊端。”说到这儿昂首瞧了常思豪一眼。弥补道：“我这话可沒有别的意义。千岁切莫曲解。”
刘金吾笑而举杯：“悲欢聚散。收场日即结束日；男女长幼。看戏人亦做戏人。喝酒吧。”常思豪陪了他一杯。漫不经心肠夹了口菜搁在嘴里。细嚼一阵。咽下说道：“你的话实在我倒也听明白了一些。你是说秦桧和严嵩是一样的。宋高宗有任务。老皇爷嘉靖也有任务。这比方很好。有机遇我跟皇上说说。让他谨慎朝中大臣。接收经历。不要再犯近似弊端才好。皇上晓得我是粗人一个。不懂政事。到时候问起來。我便趁机给你美言几句。说你见地不凡。皇上一欢畅。必定升你的官。说不定弄个甚么军机大臣之类的铛铛。你就不消再恋慕那些寺人了。”